我盯着老者看了半晌,摇摇头说:“不可能,你说英子在十八年前就被我师傅从三岔湾带走,那时的她才不过几岁,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英子被那个男人带走只是这几年才发生的事,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前年,时间上根本就对不上,你在骗我。” 老者轻轻一笑:“有关于季宗卜这几年的行踪你不妨去问问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只要她肯说,相信你一定会有不少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是说玉姐?”我诧异道。 老者没有开口,悠悠地长叹了一声,山洞里又再一次陷入到了沉寂当中。 有关于季宗卜十几年前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不管是霍老太还是陆无双,都多少有过提及,其中陆无双更是说过季宗卜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跟那个乡下女人有着很大关系,这一点跟老者的话有些不谋而合。 包括那女人的行踪,霍老太曾言是来自黄河,但是这个女人是谁,季宗卜带她回来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消失,却无一人知晓。 虽然种种迹象都在指向老者说的话,但是如果时间对不上的话,那么一切也就很难成立,毕竟黄河断流之后我是一直跟他在一起的,并未曾见到过什么分水剑,可是…… 我身子猛地一震,回想到那晚的情形,英子从水潭中出来的时候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特别是一条胳膊齐断,像是被利刃所伤,可是我仔细想了半天,季宗卜在下水的时候,身上似乎并没有带什么利器。 黄河断流,旱地惊雷,河床流血,以及淹没三岔湾的河洪,种种异象都表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远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在英子逃脱之后季宗卜在水中待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才出来,接着便引发了河洪,时间虽然看起来很短,可是对于像他这种手段通天的人来说,却足以做很多事了。 如果事情真的如面前这位老者所说,那柄分水剑极有可能就藏在河底的水潭之中,或许爷爷当时所谓的水鬼请煞,就是想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请出分水剑去阻拦英子,却因为那个女人,导致功亏于溃,丧命黄河。 而且照着那晚的情形,季宗卜似乎并没有得手,整个过程中分水剑也未曾出现过,况且那英子怎么是逃,又怎么会冲着分水剑镇守的河底方向去,在这些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不太能相信面前这个老者的话。 “你真的是我曾祖?” 沉思了半晌,我睁开眼睛看向老者问到。 老者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火苗出神,脸上条条沟壑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出阴影,再加上山洞里昏暗的环境,只是一个侧脸,让我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忍不住想起了爷爷。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拒绝我进白家的门,是因为我的身世?”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在你的身上,有黄河鬼婴的气息。” 又是鬼婴。 我深吸了口气:“只是因为这个?” 老者点点头:“白家历代以守护九泉为己任,鬼婴又是黄河衍生的最为阴邪之物,如果接纳你进白家,无异于引狼入室,我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我们? 我微微一愣:“我们是谁?” 没等他回答,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零雨城第五层的那个被称为白大人的执剑少年,不可思议道:“白家现世还另有他人?” 老者点点头:“白家的势力远不止你眼睛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都还有谁?”我忍不住开口道。 基本上都在九泉府就职,活着的,就只剩你跟你爹。 我感觉心口一痛,摇着头的说:“我爹已经死了。” “死了?” 老者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他没死。” 我摇摇头,不想与他争执,可耳边厢却听的老者问道:“刚才那金钱卦你已经看见了吧?” “你卜的?” “卦象上显示的是你跟你爷爷,还有你爹三个人的最后归宿。” 我一愣,转身就要朝洞外跑,却听见老者说:“夜深了,外面没脚的东西多,就别出去了。” 我身体止在原地,惊愕地转过头,道:“什么没脚的东西。” 老者没有回答我,浑浊的眼睛朝我身后看了一眼,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弯着腰转身在地上摸索了片刻,提着一盏绿色的油皮纸灯笼,踱步到我身边说:“点上灯,看清路,才不会在黑夜里迷失方向。” 老者说完径直朝前走,我愣了一下紧随其后,赶等到了山洞外,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