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何必提前知晓?”铁卦仙淡淡地问道。 “这不是,爹了个蛋的……”龚虎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无奈道:“我闷不住事儿啊。” 程瞎子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龚虎是担心刁平。 “你啊,欠我太多了。”铁卦仙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壶往杯中沏满了清亮的茶汤。 “嘿,你爹了个蛋的,上次让你随便说句骗卢富坤那傻帽的话,就让你赚了一百万,娘的,天上往下掉钱都掉不了这么快,你还想咋地?本来那一百万,至少得让老子抽走七成吧?”龚虎忿忿地扯起了后账。 程瞎子懒得搭理他,放下茶壶,一言不发地伸出食指至杯中蘸茶水,在石桌上轻轻划动。 他堂堂铁卦仙,岂会在意那一百万? 龚虎见状,仰身躺回竹椅上,往烟锅里塞满烟叶,点着了吧嗒吧嗒地抽起来,脸上挂着一副得逞的狡黠笑意——他就知道,铁卦仙这个老瞎子,经不住他死缠烂打的磨蹭,这不,起卦了吧? 大约有二十多分钟后。 龚虎坐起来,眯缝着三角眼斜瞥程瞎子,道:“行了,别摆谱了,就知道你等着我问呢,说吧。” 程瞎子没有理他,右手食指点在石桌上未动,左手快速地掐指推算,他低着头,双眉紧皱。 院落内,灵气比之刚才愈发浓郁,却不似寻常术士施术时那般潜流激荡、引发天地灵气磁场极具紊乱的态势,而是一种比之寻常磁场的微妙平衡,还要更显稳固的态势,似乎方圆数十里的天地灵气被某种精妙的术法导引,在不打乱天地自然平衡的前提下,丝丝缕缕地从各处分别抽出一些灵气,积少成多地汇聚到了这方小院内,自成天地。 感知到院落内自成天地的态势,龚虎略显吃惊地轻声嘟哝了一句:“不至于吧?” 继而,他不再催促程瞎子,点上一袋烟吧嗒吧嗒地抽着——龚虎是真没想到,让程瞎子给刁平卜一卦运势,这位铁卦仙卜着算着,竟然越算越深,把“仿天仿地”这种卜算术的绝学都给施展出来了。所谓“仿天仿地”便是以惊天地泣鬼神的精绝卜算之术,加之自身磅礴修为和意念力的强横,去模拟出,更确切地说,是抽取复制出天地自然中的一截,在卜算师以术法自成的这方小天地中,更为细致精准地查探推算出,被他施术偷天窃取出的一截运势里,其中都有些什么。 可以说,这样的术法是最为受天道自然所不允的逆天之术。 仿天仿地,术至最高境界,可偷天换术! 偷天换术,就是卜算师将自己偷天窃取出的这一截,以自我意愿去重新设定,然后再偷偷塞到天地自然运势中,把原本的那一截给毁去。当然,如偷天换术这等匪夷所思惊世骇俗,堪比仙人术的术法,诸多卜算师纵然能做到,终其一生也不会去施展这等术法,因为在施术过程中,稍有不慎便会当即引来天威之怒,劫难骤降。 又过了好一会儿,程瞎子突然开口道:“老龚,扶我回屋。” “哦。”龚虎几乎是从竹椅上跳起来的,也不多问,上前便搀扶起明显身体虚弱无力的程瞎子,架着他的胳膊往室内走去。 无需龚虎开口问,脚步虚浮的铁卦仙边走边说道:“放心吧,刁平六年之内,会历经生死之战,如无异常变数,则有惊无险……至于六年之后,我没有再去推算,算不下去了,唉。” “算不下去?”龚虎愕然:“这小子也是天机不允?” 两人一搀一扶地走进正堂屋,然后左转进内卧室,龚虎小心翼翼地扶着铁卦仙坐到床边,让他缓缓躺下,后背枕着叠好的被褥,以便于谈话的姿势更舒适些。 铁卦仙这才说道:“和天机无关,又有关。” “你跟我这儿打什么机关?”龚虎不满地说道。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得出来,程瞎子刚才施术显然耗尽了心力,而且应该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这让龚虎更加困惑——按理说,卜算一个人的运势,哪怕刁平是术士,哪怕程瞎子使用了仿天仿地的绝学,可毕竟修为和经验在那儿摆着的,铁卦仙何至于耗尽心力还受到自然反噬的严重伤害? “初始,我只卦算刁平之运,但很快,我就发现了异常。”程瞎子仰着脸,语气轻淡地说道:“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