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江湖上引发了极大的舆论。 只是这样的舆论,持续时间短,而且很大程度上只是针对当日发生事件的议论,而非对官方的指斥。 因为人们都习惯性地后知后觉,官方对苏淳风明显高举轻放的行为,让诸多奇门江湖人士觉得,这是奇门江湖与官方的一次冲突之中,奇门江湖的完胜。而官方,则是处在了极大的被动之中——李全友再如何输得彻底,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凭借着自身得天独厚的官方权势地位,陷害欺负苏淳风,并欺骗利用了整个奇门江湖的舆论么?处于弱势地位的江湖人士,在得知真相后,理所当然地要站在苏淳风的立场上。那么,当苏淳风被抓走,又很快安然无恙地出来了,那么就说明,此次事件苏淳风完胜,奇门江湖的舆论给予官方的压力,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这也在官方与奇门江湖之间因为微妙的关系,而在处理一些相互矛盾的事件时最终如何定夺,开创了一个先例。 先例既开,继往开来。 至少在几年之内,奇门江湖的自由性,势必比先前从复兴到繁荣这些年来要高得多。 这样的现状…… 是好是坏,很难说。 白行庸轻叹口气,道:“淳风,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但没有了官方的强力约束,奇门江湖十有八、九,会在这个高速发展的大时代里频生乱象,而且给现社会增添诸多不公正的事件。坦率地说,从复兴到繁荣,奇门江湖只用了短短十数载时间,如果不是官方的强大压力高悬于奇门江湖之上,江湖根本不可能如此平静。在这一点上,对奇门江湖态度强硬的李全友教授,功不可没。没有了李全友教授的强势,再加上此次事件对整个奇门江湖与官方关系的影响,我担心,江湖会就此混乱,一旦影响到现实社会的话,就更难以收拾了。别说什么官方可以继续划下红线,警告奇门江湖不得干涉世事的话,这不现实。别的不说,任何宗门流派、世家,以至于诸多散修术士,能够在当代社会中轻易获取到远超寻常人的财富、社会地位,根本上还是倚仗了自身的术法。” “唔……”苏淳风很认真地斟酌了一下,才说道:“我承认,被你这番话打动了些许原本执拗的个人观点。但这个世界上,无论是术士的圈子、奇门江湖,还是现实社会各国信奉的各种理念主义,从不会有尽善尽美的存在。而我,从来不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也不会相信真善美的绝对存在,但我会尊重每一位为了真善美的目标而做出贡献的人,包括,李全友。” “那为什么……”白行庸诧异道。 “私人恩怨。”苏淳风笑了笑,道:“所以,李全友也是存在私心的,或许他自己,以及认同他观点的人,会认可,为了大局牺牲少部分、个别人的利益,算不得什么错,甚至能做到牺牲自己。但我没那么伟大,也绝对不会认可,去牺牲这少数人的利益,达成所谓的理想目标,那是一种冠冕堂皇的自私,是残忍。我更不能接受的是,用这样的理由来伤害到我!当然,讲道理可以,你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白行庸怔了怔,苦笑着点点头,道:“其实,李教授他……不是一个坏人。” “老白啊。”苏淳风笑着拍了拍白行庸的肩膀,倒是没有因为白行庸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李全友开脱解释而生气,道:“好坏是一个很空泛的定义,你说他不是坏人,但我与他原本无冤无仇,而且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犯罪,他却要想方设法加害我,那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只因为他的出发点也许是好的,就认可他是个好人,那么他想要加害的我,岂不是阻止一个好的出发点的坏人?更何况,我绝不相信,李全友只是为了达成一个理想化的目标而尽心尽力去做这些事情,更确切地说,他还有着极大的私心,那就是留得生前身后名的私欲。”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行庸尴尬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苏淳风道:“但我真没想到,李全友找来的说客,会是你。” 白行庸没有否认,很坦率地说:“他想见见你。” “在哪里?” “西郊,景山医院。” “嗯。”苏淳风抬腕看了看手表,道:“还有时间,我现在就去看望他,把具体地址、联系电话,他在医院的病区、病房,告诉我,我自己去就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