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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节


,可跳起舞来翩翩若仙,蜀王看中她的时候已经六十了,还能叫她怀上胎,心里先觉得得意,便是后头这才刚纳的十六岁爱妾,也是她给抬起来的。

    蜀王府里头乌烟瘴气,这个妾几回送了帖子来请明洛,明洛头两回确是去了,可一去就有礼送她,张口闭口都是世子位。

    明洛又要同她交际,又不能慢怠了她,且不知道往后这个王位谁来坐呢,若真是这一位当了老太君,陆家也还得蜀地上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纪舜英带着礼,后头又跟着长随,明沅怕青松绿竹两个都年轻,便换了纪满寿跟青松一道去,到了王府,一步不离的跟着,有个甚就赶紧回来报。

    纪舜英才进大门,就叫引着绕了一层又一层的院子,王府不过比宫城小一圈,蜀王在此经营几代,可比金陵城里那些个王府要气派的多,是真个按着制式来造的,窠拱攒顶,画了金边的蟠螭,衬着八吉祥花。

    也分四门,就是一个小皇城,青绿点金为饰,殿门庑城门楼全是青色琉璃瓦,正宫用红漆金的蟠螭为饰,比较起来,原来的成王府,不过就是个奢华大宅子。

    蜀王初封王的时候,配给亲王的兵丁有一万人,这一万人屯田练兵,越到后来越是削减了,到这一辈儿,就只余下五千,要养活这五千人也是不易,甚事都不干,专会伸手要银子。

    按礼该进得端礼门,再进承运门,一路进去正殿,哪知道那来请的长随竟绕开大道,把纪舜英带到后头的东三所里去了,进了东三所的门,纪舜英这才知道,请他的不是蜀王,是蜀王的小儿子。

    里头长案都摆好了,种得柳树桃花,桃花底下铺就软毯,浑然一派魏晋风流,底下三张长案,坐中已有一人,纪舜英颔首至意,那人也回他一笑。

    主人还未出面,两个客人总不好自斟自饮,纪舜英先报了名号,那人也便笑:“原是纪通判,某姓沈,这番点了同知。”两个彼此对一眼,都道是宴无好宴。

    等得许久,也不见人来,也无人去催,忽的一声丝竹音起,一队舞姬自门廊里转了出来,头发戴得宝树金花冠,纤腰一握,长飘带上缀着一串金铃儿,腰肢一动,那铃儿就叮当起来。

    一队十二个舞姬,一个个画的眉绿唇红,额间贴了花钿,当中一位发色不纯,鼻高目深,倒似是色目人,舞衣紧窄窄的课着身子,底下的纱裙儿薄之又薄,一旋转一回身,就见着里头隐隐露出白生生的腿来。

    脚上也戴得脚环,随着步子作金石声,一串串金环掩得白臂,先还是三五个围成小圈在跳,等转上三圈,各自散开,竟挨过来要坐到纪舜英身边来。

    纪舜英还不及推拒,沈同知就先大叫一声,差点儿掀翻了桌子,这些个舞姬听见客人有异,俱都停下来,主家已然等了许久,在里头听见声响这才出来,把那沈同知看一回。

    沈同知竟从袖子里头抹了帕子出来,不住抹了额上汗,连声道:“不要误我,家有河东狮,凡沾得半点脂粉,必要作狮子吼。”

    这一句话说得纪舜英忍笑,装着咳嗽掩过去,上头立得锦带玉冠的公子还笑眯眯的,一挥手,那些个舞姬就退了下去。

    他坐下来先自承一番,是蜀王第十八子,无封无官,别个都叫他一声公子爷,他自以为做得周到了,却不成想一气儿得罪了两个,他是皇族,可这两个也是正经科举了来当官的,不说他如今不是世子,便是世子,一个作皇亲,一个办皇差,井水不犯着河水。

    既是初见,便想着先美色后财帛,再不成想座中还有个倒了葡萄架子的,连侍女倒酒,都恨不得离开三丈远去,还大倒苦水:“我家那个可悍得很,那藤条都打断十来根了。”

    看他模样周正,再想不着是个怕老婆的,吃着酒还不住去看天色,推了又推,不轮这个公子爷说甚,都扯开老远,再问就倒苦水,说天色太晚回去又要吃教训。

    纪舜英索性跟着他一道告辞出来,王府如何制式的,也有制可循,世子府里既住着人,这一个便没那么容易上位,同他攀扯,还不如当好了差事。

    沈同知出得门边走上一条街,便又换了一付模样,抬了袖子闻一闻,自家先打了个喷嚏,摸了肚皮道:“m.hZgjJ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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