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那儿的大篆肯了,也没咱们什么事了。” 不独明沅院子里打官司,明潼那儿更了不得,纪氏这些日子为着这桩事心烦,明潼便恨不得立时发落了平姑姑,心里知道一时动不得她,越是此时要忍,越是心里不痛快,看着纪氏劳神,一面给她揉额角一面忍了气:“娘再不必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的,为着这个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纪氏长出一口气:“倒真是灯下黑了,好好一桩喜事,闹成这个样子,都是我身边的人,十来年竟变得认不出来了。” 明潼松开手去,接过卷碧手里的小茶盘,端了盖盅来:“娘这几日进的都少了,吃这个养一养。”为着纪氏这两日吃的少了,明潼特意问了厨房的菜单,平姑姑大气儿都不敢喘的,这会儿便是龙肝凤胆也得想法子做出来,明潼却偏偏要了些通心莲,就在她院里的小厨房里炖了。 里头是通心莲炖的红枣汤,莲实去皮去心,是旧年晒的干货,跟红枣一处炖的粉糯,既是女儿亲手炖的,便吃不下也要吃,纪氏一整碗全喝了,按了嘴角挥退了卷碧:“我原是想,嫁过去往后好给你当陪房的,哪里知道出这样的事儿。” 到得此时纪氏想着的也还是给女儿当陪房,琼珠人机灵,又是一心向着她的,往后跟了明潼去婆家她也安心些,哪里知道平姑姑把这事儿办茬了。 “她是成心的,娘身边的丫头也轮得着她来挑捡了。”明潼接了碗搁在案边:“娘给了她这个脸,她才更要翻天呢。” 竟还有脸来求大篆,明潼心头冷笑:“娘也不必再问大篆了,我替她回了,这样的腌脏人,我的丫头再不能嫁进去。” 纪氏摸了她的头:“你呀,太直了,你没问过,怎知她心里不乐意?大篆虽不似琼珠,到底是跟着你的,当陪房最要紧只一个“忠”字,可人心有几窍哪能都捏住了,纵有小错,只忠心还在,便且恕她一恕,到真起了旁的心思,才不能用。” 明潼这话听是听了,意思也明白,大篆嫁过去,于她只有得利的,可她咬了唇儿:“我知道娘是为着我,可我实不能把身边人嫁给这么一个混帐,若是她自家允了,我也不要她当陪房,能被眼前这点小利眯住了眼,我又怎么安心用她。” 明潼只知道颜连章在外头有些艳事,还不知道太子饮宴上提了一句,纪氏倒不怵外头那一个,不抬进门只当没有这人,要抬进门,还有大伯在呢,颜家大伯最是方正古板,他是长辈,为着家里出一个王妃,更加觉得是皇家看中了他们家里的教养。 古板的人有古板的好处,更不论还有一个颜顺章,他也是最看不得这些的,真个敢怀上孩子,也就用不着她出手了。 纪氏心里头惦记的也还是女儿,此时捏着平姑姑的错处,她便十二分的殷切,高平又跟着老爷去了何处见了何人,问实了一句句的报上来,丈夫确是跟东宫走的太近了。 上回漏了一次口风,还只是意动,纪氏却得防着他真个做下这事来,她看看女儿,轻叹一声,到这会儿,竟是郑家最合适了。 丈夫说得那话,纪氏自然能打太极,这几日说了三月三的宴席,明漪的抓周,再有就是郑家的事了:“那郑家姐儿倒跟咱们明潼相好,连着郑夫人都喜欢她的。” 当人娘的不能开口就提哪家小子喜欢了自己女儿,颜连章已然半醉,却还是闻言知意,醉中打了个酒嗝,批头的第一句就是:“文定侯年纪老迈,想也快了。” 纪氏心里霎时凉透了,她不过说这一句,丈夫就先想着这个,纪氏刹时明白过来,颜连章这是指望着有个更高的身份。 大哥的女儿得幸成了王妃,不论是为官还是为商,一兄一弟都无长处,只他样样拿得起来,可如今在外头行走却还要打着大哥的名号,也就为着颜顺章是成王的老丈人。 纪氏看破这个,心头狂跳,这会儿就不平起来,等成王正经开府得封,他不是更不平更不忿了,枕边人成了陌路人,她压下心头的不安,看着女儿泛出笑意来:“脸面是我给的,我自然也能收回来。” 母女两个说话,官哥儿坐在案前写大字,写完三张搁了笔,手也不及擦,“蹬蹬”跑过来,张手就要明潼抱他,明潼把他抱到膝头,官哥儿伸手去揉纪氏的眉心:“娘不愁,打她们。” 他唬着一张脸,做了个打的动作,惹得纪氏笑起来,抱过去香一口:“你是个少爷,哪能跟她们计较,可不许再说这话了。” 官哥儿靠在纪氏怀里得意洋洋的偷眼去看明潼,他自然知道纪氏的规矩,这么说不过为着哄她,明潼冲他刮刮脸,他扭着身子更得意。 纪氏看着一双儿女,心里又是苦又是甜,平姑姑的事到大篆这里卡住了,明潼不肯松口,纪氏也没再着人来问采薇,这是留给明潼的,她既不肯,便闲置了也轮不着后头的庶女们。 采薇胆颤心惊等了两天,还无人提起这话头来,大松一口气儿,连走路都更轻快些,纪氏既不提起,明沅自然不会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