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夭折的头胎外,她给这个男人生了三个孩子,从潜邸到深宫,同床共枕,战战兢兢,小心伺候,自诩问心无愧,而他也最是疼爱自己,不管是身边有千娇百媚,新人旧人,任凭是谁也比不上薛端妃。 却怎会想到会得那样一个惨烈的结局。 而这个男人,明知道她的事有疑惑,却还是铁石心肠,冷心冷血到这种地步,小公主夭折,宝鸾病了多年,缺衣少食,若不是他刻薄寡恩,别人怎敢把她的孩子如此虐待。 可虽然残忍,但话说开了,好像心结也解开了。 那最后一点点对于皇帝的情意,好像也在这三言两语之中化为云烟。 *** 但对正嘉而言,皇帝虽洞察人心,却看不透此刻薛翃心中所想。 他只觉着这女冠子固执的可爱,又伶俐通透的过分,从那么小的时候给薛翃所救,居然就牢牢地记在心中,此刻还为了薛翃跟自己“据理力争”,不惜犯上。 她的脸色白皙明净,瞳仁黑白分明,此刻眼睛里却恍惚有些水汽浮动,眼角也透出了隐隐地微红。 这幅模样,看起来却透出别样的可爱可怜。 正嘉并不生气,面对“和玉”,他的宽容突然无限地扩大,大到连他自己都为之吃惊甚至暗中得意的地步,他甚至觉着这样的和玉更多了几分可贵的真实,最初还以为她是个淡漠了七情六欲的修道人呢。 可见话的确得分人说。 今日的对话,要不是和玉,而是其他的人,这会儿只怕便拉出宫门即刻杖毙了。 就在这时候,郝益小步跑了进来,手中捧着个嵌镂填漆纹云鹤茶盒,笑道:“回主子,昨儿主子尝过那君山银针觉着甚好,特吩咐奴婢等今儿和玉仙长来的时候烹给她喝的。不知这会儿可使得?” 正嘉回头看了眼。 郝益自然是最有眼力的,平日里正嘉召见和玉的时候,他从不肯打扰,但是今日,却是有意为之。 因为他怕自己若不冲进来,就会真的出事了。 给郝益这样一打扰,薛翃也飞快地定了神。 她垂眸道:“昨日小道着了雨,觉着浑身乏力,先前万岁派人去请,不敢违背才亲自来回禀一声。如今还请容我回去歇息,等病愈后再给万岁看诊。” 正嘉瞄着她,却不做声。 郝益在旁边嗅到气氛紧张而尴尬,忙道:“仙长若身上不适,不如在这儿歇息片刻,奴婢命人去传太医。” 不等薛翃出声,郝益又忙把那云鹤添漆的茶盒捧高:“另外这君山银针是主子万岁爷特给仙长留的,正好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正嘉听到这里,才终于说道:“这奴才倒是殷勤,既然这样,和玉你便留下吧,叫他们去传太医院的人过来,你就陪着朕品品这茶怎么样,顺便降一降心火。” 薛翃心凉如水,又哪里有心情饮茶,就算有火,也不是什么银针猴魁能够消除的。 这会儿郝益已经叫小太监去传太医、烧水烹茶等等。 正嘉却仍是斜斜地靠在圈椅之中,恍若无事。 薛翃一拂衣袖,才欲转身出殿,袖子却紧紧地被人握住,她猝不及防,脚下一顿身子晃了晃,与此同时手腕一紧,却是正嘉俯身探臂,攥住了她的腕子。 原来方才他趁着薛翃不注意,暗中将她的衣袖拉住。 回头对上皇帝凝视的眼神,薛翃道:“皇上这是干什么?” 正嘉一笑:“小妮子越来越胆大包天了,昨儿让你走了,今日可不能再故技重施。”说话间微微撤肘。 薛翃身不由己靠前,几乎撞到正嘉胸口。 他身上的气息在瞬间侵袭过来,薛翃几乎忍不住失声。 就在此刻,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多会儿,郝益又跑了进来,见眼前是这幅情形,猛地刹住脚步,但想后退却已经晚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