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错,只是还缺一点。” 陈院首原本满腹不服,说到这里,忍不住动了求知好奇之心:“道长请明示,还缺什么?” “针灸之法,甚是精准,但施针之后万岁的头疾仍旧不愈,是因为内经的寒邪虽然驱除,但头上的寒湿不退,这就如同虽然用炭火烘烤着一件晾晒在外头的湿衣裳,可是天上还下着雨,又如何能够彻底烘干?” 陈院首目瞪口呆:“这……这就是我先前所说的病根。道长这样说,难道已经诊出来了?” 薛翃示意院首靠前,同他低低说了几句,陈院首听闻,面上流露恍然神色:“原来、原来是这样?” 薛翃道:“剩下的,院首该知道如何根治了吧?” 陈院首看着薛翃,几乎不敢相信:“道长、您是怎么察觉的?”这会儿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地恭敬起来。 薛翃淡淡道:“这个无关紧要,就不必多说了。” 她的来意已经跟陈院首说明,便不想再耽搁,因说道:“院首再想一想,若觉着妥当,明儿就可以开始给皇上根治,我先回放鹿宫了。” 正在此刻,那边有一名太医走到虞太舒跟前,躬身把两包药呈上,道:“大人何必在此亲自等候,下官会命人妥善送到内阁。” 虞太舒伸手接了过来,道:“事关高大人的病,自然得我尽心才好。”一点头,起身往外。 正薛翃跟陈院首辞别,虞太舒上前:“多劳院首了。” 陈院首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竟顾不得跟他寒暄多言,只心不在焉地说道:“不敢不敢。” 虞太舒提着药往外,大袖微扬。 薛翃略觉奇怪,却也转身往外,两人几乎一前一后,将出太医院大殿的时候,陪着薛翃的太监小全子忍不住问道:“侍郎大人,高大人有何病症?” 虞太舒道:“哦,也没什么,就是时常有点头晕目眩,跟陈院首说过,是心火太盛的缘故。” 小全子道:“还要虞大人亲自来拿药,可见虞大人的心意呀。” 虞太舒淡淡道:“毕竟高大人是我的座师。”说了这句,一双凤眼微微挑起,看向薛翃。 薛翃抬眸,发现他目光沉沉,若有深意,于是仍举手行礼。虞太舒一顿,说道:“一别经年,看样子小姐已经大道初成了。可喜可贺。” 薛翃心中一震,面上也淡淡道:“着实不敢,只是等闲罢了。” 虞太舒听了这句,深深看薛翃一眼:“我先行一步,告辞。” 他提着两包药,微微倾身点头,转身下台阶而去。 身后小全子目送他远去,对薛翃道:“虞大人是高大人的门生,以前仙长没出家修道的时候,跟他认得?” 薛翃摇头:“过去太久,早忘了。”按理说,当初高如雪还在高府的时候,不过也只是个小女孩儿而已,纵然那时候虞太舒出入高府,跟她应该也并没什么交集,但为什么虞太舒说“一别经年”? 薛翃暗暗细品“一别经年”那四个字,心头竟然惴惴。 及至回放鹿宫,却有御膳房的人送了好些精致的菜饭过来,说明了是单赐给和玉道长的,薛翃望着那满桌的菜色,想到省身精舍内跟皇帝相处的种种,哪里有半分食欲。 只略捡了两样冬笋、香菇,又夹了一截素面,清水洗净,喂给太一。 想到这几日自己忙忙碌碌,太一似乎也没有吃好,便又去水缸里养的浮萍掐了一点,太一来者不拒,张着嘴吃的甚是欢快。 薛翃想起陶玄玉说太一吃的比自己还多的话,不禁笑道:“你可不能吃太多,忘了上次吃的浮在水上,差点撑死吗?” 太一置若罔闻,摇头摆尾,隔着水晶缸轻轻地碰自己肉呼呼的头。 薛翃把其他的菜让冬月端了出去,给弟子们吃,沐浴过后,写了几张符箓,便早早睡了。 次日醒来,竟有些头重脚轻,突然想起昨晚上仿佛做了好些古古怪怪的梦,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