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翃眉眼冷冷地,跟几位太医道:“这里的事了了,我也该回放鹿宫。宝鸾公主的病我既然接手,便会直到她好起来。”说这句的时候,便扫向丽嫔众人。 “你说什么?”丽嫔听到这里忙道:“你担保公主的病会治好?如果有差池,你可怎么说?” 薛翃道:“不知娘娘指的是什么差池?” 丽嫔咬了咬唇,终究没有说出口。 薛翃冷笑道:“你若是指的公主会不幸殒命,那我就赔一条命给她。” 陈太医吓得要劝阻:“道长……” 薛翃一抬手,示意他停口。 丽嫔又气又恨,却毫无办法,只得咽一口唾沫问道:“你此话当真?” 薛翃道:“各位太医都在跟前,天地三清作证,贫道从不打诳语。” 丽嫔咬牙,正要再放两句狠话,薛翃走近一步,仔仔细细打量丽嫔。 丽嫔给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的心中发寒:“你盯着本宫干什么?” 薛翃道:“贫道有两句话奉送娘娘,从你的面向上看,一来缺乏祖荫,二来又少福德,能够位列嫔位,已经是难能可贵,可惜德不配位,必招灾祸,若还不知修心修性,积善积德,只怕你的祸患就在眼前了。” 薛翃说罢,玄袍大袖一挥,迈步出门。 身后,众太医也忙唯唯诺诺告退,丽嫔给薛翃方才几句话震慑,整个人呆若木鸡,竟没在意别的。 地上那伺候嬷嬷见人都走了,忙上前乞求丽嫔道:“娘娘要救救奴婢,那道长说要把这里的事跟皇上禀明,到时候奴婢就没命了。” 丽嫔回过神来惊问:“你说什么?” 嬷嬷道:“奴婢只是话回的怠慢了一句,她就不依不饶,说奴婢小看了真人之类的话,奴婢冤枉啊。” 丽嫔满肚子火正无处发泄,闻言怒道:“怪不得这小道姑对本宫这样不客气,原来是你得罪了她在先,你难道不知道,陶真人是皇上发了两道圣旨才请了来的,何等敬重,你敢不把他的人放在眼里?混账东西,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么不知进退。活该!” 嬷嬷吓得委顿在地。 丽嫔喝道:“你还滚出去!” 那嬷嬷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丽嫔揉揉额头,喃喃道:“这宫里是要反天啊,才进宫两天不到,就打本宫的脸,这口气难道就这么咽下了?哼,小小的一个道姑,以为自己是谁!竟然还敢诅咒本宫!” 心腹嬷嬷道:“娘娘,这两年娘娘是奉太后命令看管着公主的,如今突然有人插手,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太后?” 丽嫔焦虑道:“太后近来身子不大安泰,懒怠见人,我也不好贸然就去长春宫打扰,免得弄巧成拙,起驾,去梧台宫。” *** 且说薛翃离开宁康宫,心绪难以宁静。 她本不舍得离开宝鸾公主,也很想再进内殿探视,但是丽嫔等人在侧虎视眈眈。 且她今日已经破例,幸而仗着这个身份,应该不会引人疑心。 如今只快些思忖如何尽快将宝鸾的身体调养妥当就是了。 但是想到那孩子瘦的一把骨头,且又养成了畏惧胆怯的性子,几乎让薛翃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埋头而行,正将拐弯之时,冷不防对面有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薛翃收势不住,额头在他胸口的飞鱼服上撞了一下,精密的刺绣金线蹭过,微微地有些火辣辣地。 薛翃最忌讳跟人肢体接触,忙后退一步,抬头看时,才发现对面站着之人身形高挑,脸容清俊,气质偏冷郁,竟是锦衣卫指挥使江恒。 为宠妃的时候薛翃之前见过几次江恒,他是正嘉皇帝的心腹,为人阴沉缜密,性情狠厉,简直就像是更阴柔些的正嘉皇帝,他掌管着镇抚司,统领锦衣卫,手底不知沾了多少人命跟血腥。 之前薛翃陪侍正嘉的时候,曾跟江恒打过几次照面,每次见到他,心都会凉飕飕地,不敢稍微怠慢。 如今“再世为人”,但面对这位煞星,却也是不愿跟他多打交道。 当即打了个稽首,低头欲去,江恒却道:“仙长急匆匆的,是往哪里去?” 薛翃垂着眼皮:“正要回放鹿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