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化名姚姓的兄弟啊。可不能在舒叟他们面前露陷啊!” 他轻轻抿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浅笑。 屋内腾腾的热气弥漫,郭临捧着满碗的饭,被舒妪按在案前坐下。她颇不好意思地冲对面的舒叟笑笑,舒叟热情地举杯招呼,却在目光落下时倏地一愣。 郭临浑未察觉,提杯与他一碰,仰头饮下。热辣的酒液入候,整个身子都跟着暖起来。她忍不住咂咂舌:“哇,大娘酿得忒烈。”说着递杯身旁的陈聿修,“你也喝。” 舒妪笑着坐下,抬眼瞟过郭临,也是一怔。见那小脸上一方唇口,本就饱满透红了。被烈酒浸过,愈发的红润鲜艳。她细细地盯她半晌,又和舒叟对视好几眼,这才低声诧道:“小姚啊,你……你是女子吧?” 郭临一口烈酒几乎要喷出来,情急间抿嘴,呛得满脸通红:“咳,咳……”陈聿修曼斯条理地从袖口掏出一块方帕,扶正她的头,轻轻擦拭。 这一番动作流畅自然,哪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郭临瞪着眼,看着对面舒妪的神色从惊诧到顿悟,再变成揶揄:“唉哟,你们小夫妻也真是的……还瞒着老身,嚯,瞧你那小嘴红得……” 郭临猛地抬手捂住唇,侧眼瞪向陈聿修。他低眉浅笑,提筷往她碗里布菜,良久,才道一句:“怪我。” 这……这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看着对面老夫妇又在交头接耳地窃笑,忍不住放下筷子,探手到他腰间狠狠一拧。还未及下手,腕上已被捉住。 他就势一拉,她猝不及防地跌在他肩头。“舒老,舒娘,她是我新婚妻子。”他柔声低笑,“妻子顽皮,假作男子身份,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舒叟连连摆手:“唉无妨无妨,只是……你夫人气力了得啊!”他抚须惊叹,“这一路那么重的担子,还不带喘气的,真是……” 陈聿修闷哼一声,神色微变:“舒老……谬赞……” 郭临挺直身子,眼观鼻鼻观心,自顾自地吃着饭。陈聿修这才长舒一口气,抬起方才交握的手掌。垂眼望着上面几道掐出的红印,无奈地摇头浅笑。 * “徐将军!” 门旁立着的两位将领拱手躬身,徐庶步履不停,只点了点头,就快步走进内室。 “怎么样,陇西各地的府军清点好了吗?” “嗯,在册有十万余人,补充琼关已有余地。”副将踌躇道,“其中不乏官中军……” 徐庶抬头看了他一眼。“官中军”是他们私下对官员子婿参军的称呼,徐庶出生太低,即使被楚王一手提拔上来,立下不少军功,也很难轻易降服那些带着背后势力的军将。 “这些先不说了,你方才说知州有一份京城传来的密旨,是关于王爷的吗?” 副将转身从案上拿起一卷封泥未拆的卷轴,徐庶坐下接过,目光一瞬不眨,细看下去。 “这是……”他猛地站起,“郭少爷挟持了丞相?” 副将点点头:“陇州知州昨日便已下令清查入城的人了,他说陛下专门给将军下密旨,是觉着郭将军离了京城,最可能的去向,是回往琼关。” ☆、第177章 下马之威 “家在哪,几口人,可是军户籍?” “陇州城西郊的韦家庄,姓舒,三口人。自祖父避战迁居至此,有军户。” 说完,郭临掏出怀中军户籍的文书,恭敬递向前。那队正扫了一眼她指节分明的手,略微皱了皱眉,翻开文书,和手中的薄子细细核对。“嗯,舒家确是军户。” “本官记得,似乎姓舒的有一户是独子,三年前入赘去了南方……”一旁的校尉疑惑着说道,目光缓缓瞟来,“不是应该销籍了么?” 郭临抿嘴一笑,拱手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小生原是为过新年探亲回陇。然见边关有急,大丈夫怎敢不响应朝廷?便与家翁家慈商议妥当后,携兵前来。原先三年未入兵的人情,小生一家感激不尽。” “哦,呵呵……不错!”队正忙点头,示意自己想起了。朝校尉一揖后,便冲伙长摆手道,“快带他去领军物。” “是。” 日近午时,郭临排队跟着入征的壮丁,领过军甲。站在帐外,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士卒,一时有些别样的怀念。视线中,一人负手信步行来。乌青的明光甲宽大厚实,裹在他身上倒也恰当。她阖眼一笑,快步小跑上前。 “听你的果真没错,那队正心系年末的绩考。这能让快销籍的军户,重新出子参军的人情,可比查纠我的身份重要多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