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九日连碧琼,莫若红缨写意攻。 朱唇凝眉清光涌,身若角鹰剑如龙。 弦色丽艳舞动虹,不在此曲剑意中。” 少年怔怔地盯着他,一时没弄懂诗句含义,却又懵懵懂懂觉着是提及了他方才的剑舞。方一晃神,下巴已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捉住,不得不仰起头来。 幽暗烛火中,他望见头顶那张风华无双的面容在微微叹息:“卿本佳人,奈何优伶……” 嗓音清越悦耳,酥沉得叫人心醉,他听着他温柔一笑:“乖,闭上眼。” 少年唇角含着笑,乖巧地阖上眼帘。清凉的酒水顺着额顶流下,铺满整张俊秀脸庞,徐徐顺着捏住下巴的指节溅落地面。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连白子毓也停住了手,眉梢一抖,玩味地看向这边。 禄亲王好半天才幽幽从巨大的震惊中回了神,他咽了咽喉咙,推开旁人走上前去。可惜此时一壶好酒已然浇完,陈聿修撤了手,顺势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帕递向前。少年嗅到酒味,不敢随意睁开眼,清脆地道了声谢,径直擦起脸来。禄亲王的手尴尬地凝在半空,再也探不了半分。 白帕上污斑点点,少年仔细拭干眼角,这才睁开眼,扬起干净的小脸向面前之人邀功。却听一声嗤笑:“原来戏子也就戏里能看,王爷,咱们骠骑将军可不长这幅弱鸡样。”周泉光负手行来,仔细地盯了他几眼,“难怪方才总觉不对,就这身姿,莫说阴山,就是上了马能跑个十里都不错了。” 围观众人忍不住窃窃地笑了起来,周泉光话糙却恰是那个理。郭临在京城为官近五载,有家有子,又是为国捐躯战死。平生只有和陈聿修关系亲密一事被人拿来调侃过,禄亲王甫一回京就拿这个做文章,席上早有人看不过眼。 少年被言语挤兑,顷刻眸中便噙了泪,固执地仰着头,只盼面前之人能出声安抚。陈聿修却浑然不觉,眸光轻转,朝禄亲王瞟了一眼。 只一眼,便瞧得禄亲王浑身直抖。“王爷,您许是忘了,”他浅然一笑,“如今最盼望能见着郭将军音容的不是下官,而是……东宫。” 禄亲王心底一个咯噔,周身入坠冰窖,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一点点的小心思……如今得罪了丞相不说,连东宫太孙也给得罪了,是啊,太孙是郭临的养子,他怎么会容忍一个戏子模仿郭临,继而成为男宠…… 白子毓挑眉一笑,正要出声。余光却望那斜前的席位一瞥,顿时停驻。他大步走上前,冷声喝道:“这是谁的席位?” 周泉光回头望去:“那不是关大人的么,陈兄方才才从那儿拿了酒,啊……”他惊呼一声,瞪着眼看白子毓从摆放酒壶的空位拿起一枚纸包。 身后的药师闻令而上,打开纸包,将其中的白色米分末仔细在指腹中碾了碾。随后取过一盏烛灯,放了些烧了烧,望着火焰上腾起的白气,轻轻一嗅,顿时勃然变色:“大人,是砒霜。” ☆、第146章 凝计为心1 小炉上火花闪落,药罐的盖子几番被热气腾起,撞出清脆的响声。双宁闻声跑进厨房,双手在围裙上急急擦了擦,拿起白布叠握手中,躬身去探药罐。“嘶……”她咬着唇,把药罐端到一边,连忙将烫疼的手指捏在耳垂上。 待到药汤渐温,她熟门熟路地盛在碗里,再往托盘中摆上几颗甜枣,稳稳当当地朝小院走去。 灰墙青瓦的院墙高深,此处景色已不是他们刚离开沧州时住的那间村庄院落。因赵哥哥察觉了寻来的官兵,众人便迅速收拾启程。马车颠簸几日,这才来到了眼下的落脚点。双宁望着院内坐落有致的花草,闻着芬芳气息,不禁再次感叹细致入微的心思…… 这一感叹的空儿,险些和刚迈出院门的药童撞个满怀。药童皱着眉瞪她,气恼地跺脚:“不用进去了,人又不在。” 双宁心底一咯噔,不由脱口道:“那……姐姐去哪儿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