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收回视线,朝众人点了点头。 两年前,苏恭翎受郭临掩护,安然回到朔州。神武军虽灭,可他因着将苏德送回京城的这份功,位列正三品怀化大将军,并被皇上亲自任命成为瀚海都护。 都护府秩序井然,君意沈随着罗骞穿过长梯,走进热气弥漫的厅室。屋内朴实无华,老旧围桌旁正独自斟茶的耄耋老者,颤颤巍巍地扶着桌面站起身,朝他长身一恭:“末将苏恭翎见过魏王殿下。” 这样艰难的行礼,众人心皆不忍,正侯着君意沈唤他免礼。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见身旁有动静。 看着白发木钗的头顶颤抖着抬起,那双沧桑诉尽的浑浊老眼望来。他终于笑了,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利光,君意沈冷声发笑:“苏将军,你总算敢见本王了” 罗骞心中一紧,暗道不好。忙拱手道:“殿下,那时苏老将军刚从阴山下来,得皇命马不停蹄地又护送苏德回京,是连番劳累才会病倒不支。绝非故意称病避开殿下……” 君意沈含笑转身,分明是春风和煦的脸,却看得人如坠雪山:“他人带了全军十日口粮,生死艰存近二十日后,血战而死。可某人却能一路进京领功受封,功成名就回归朔方,肆意病倒谢客,真是一番好算计。罗将军,你说是不是?” 罗骞一时语塞,却在这时,传来那道苍老的嗓音:“罗将军,你先下去吧,老臣……有话单独和殿下说。” 君意沈嗤声而笑,等身后门扉阖上,他已一个箭步踏上前,拧起老者的衣领:“苏恭翎,别想耍什么花样,要你死得人不知鬼不觉……本王有的是法子。” * “啰,这儿是党参,这是茯苓、肉桂、陈皮、当归、白芍……白术要炒了用。要是得闲去镇上收来大枣,也一并加入。” “哦……好!” 厨房内簌簌几声笔记响,片刻传来药童无奈地叹息:“写错了,白术的术……是医术的术,同字不同音的。唉,我说你啊,在沧州和家人好好生活不行么,干甚偏偏跟来?” 少女娇柔的声音鼓足了勇气:“我就是想跟着赵哥哥学医不行么?” “噗,就你?我们药王谷收徒规矩可大了……”药童嗤笑一声,连连惋叹,“明明是金蝉脱壳的关键时刻,偏生门口那两笨蛋居然又把你放进来。不过我可先说好啊,你也给家里留书了,这番出走便算不得是我们拐了你……这日后公子愿不愿意留下你,还得看你的悟性。” 阳光越过古旧的木阁窗,照在双宁的浅红衫子上,她怔怔地抱住怀中线本,轻声道:“赵哥哥……公子他,照料的那位白衣姐姐,是谁啊?” 药童抽出她怀中的纸笔,将一块干净的托盘放在她手上。托盘上,青瓷茶盏热气飘悠,淡淡的药香盈鼻。 “你首要记在心中的,便是什么该问,什么该做。” 双宁懵懂地端着茶盏走出厨房,她仰头看了一眼树影婆娑中的晴空万里,抬脚穿过僻静幽庭。土木搭建的村落院墙下草木繁盛,明明是全然不搭调的景象,却在此处清晰见到。 这个小小村庄里,这间陈旧院落,外观丝毫不起眼,内里却是这般雅致,无处不透露着细心。双宁心底微酸,她知道这里所有的心思,都只为那一人…… 暖房中炉火不息,榻上云被长垂,郭临伸手拂开被角,终于从连日的昏睡中醒来,隔着白绫徐徐睁开眼。 门扉被人轻手轻脚推开,接着是几点水珠溅地的声响。她翻了个身,撑着床榻坐起。 “啊!”一声惊呼,郭临听着来人怯生生地道,“可是双、双宁吵醒姐姐了?” 这声音,倒是那日她初醒时被吓坏的姑娘。她连忙摆手道:“无事,屋里太热……”喉间发出的嗓音异常的嘶哑,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