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郭临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却见他目光不避不移,朗声续道:“臣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从不会醉酒的人要如何酒后乱性。但家族威逼,不得不与此妇成婚。来年诞下一子,言道是那夜之果。道士访称天降红星,举家庆贺。” 他嘲讽一笑:“虚虚假假,臣不愿掺和,遂北上京城为官。可一次回家探亲,却让臣看出,臣的二哥与幼子之间隐约有些蹊跷……” “不,不是的……”乐枫拼命摇头,满脸的泪水已把妆容哭乱,“子毓,我们从小定亲,一块长大,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呵,污蔑?”白子毓冷笑一声,“我曾说过,如你愿意,倾我所能自会带你离开予你自由财富。但你舍不得我家族富贵,便与族宗一道设计我。我花了整整三年,整整三年来寻访线索,终于能在如今自证清白……” “不!”乐枫摇头叫道,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这些年的感情,难道是假的吗?我这么爱你,为你死我都情愿,又怎么做对不起你的事。孩子是你的,他是你的啊……” 白子毓咬着牙,剑眉旁青筋鼓起,突突直跳。郭临拧眉不忍再看,相识多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这些陷害对他而言,不啻于刻骨羞辱。 “你不信,哈哈……”乐枫颤抖着站起身,突然转身一把抱过府役手中的小男孩,眸光厉狂,“你不过是心心念念堂上坐着的那个不男不女,回杭州的半月每每找董嘉禾喝酒,你当我真不知情?你不信这个血脉,你可以滴血认……” “金真!”郭临大吼一声。 金真扑上前,死命地捂住乐枫的嘴,府役们七手八脚地把小男孩从她手中抱走。直到她重新被控制住,众人这才惊出了一身冷汗。自废太子因滴骨认亲而酿成逼宫大祸,朝廷至今对此讳莫如深。乐枫一语,整个京兆府都可能被她连带。 “把她拉下去。” “是。” * 陈聿修一路将周丞相相送到园口,便被他轻轻拦住:“就此别过吧,你好生养身。记得为师的话,旁的千万不要再想。” 周丞相理了理袖口,见他不作回答,仍是不置可否的模样。心下微叹,只得拍了拍他的肩:“朝代更迭,你肩负着下一朝社稷民生,断不可轻率行事,要为百姓着想。不止你,那京兆尹郭临亦是……” 陈聿修一怔,抬起头:“恩师您是说?” “朝中大将已老,也到了换人的时候了。陛下任由他做了两年的京兆尹,不过是暂时拘着,哪里真会放过这个良才?” 他见陈聿修神色疑豫,知道心结尚需时日开解,唯有低叹一声。 管家细心地在前带着路,周丞相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浑未注意周遭。直到衣摆被人揪住的力道传来,他才愣了愣,回过身。 入眼便是一个齿白唇红的小笑脸,五官周正大方,浓眉大眼,甚是可爱。见他望来就笑:“老爷爷!” 周丞相忍不住跟着笑笑,慈祥地应了一声。见他服饰华贵,正揣测着身份,便听管家躬身道:“郭小少爷。” “哎。”他甜甜地应了,继续扯着周丞相的衣摆,“老爷爷,您快看!” 周丞相微微弯腰,眯起眼,这才看清青石地上一条细小流动的黑线,却是一路运食的蚂蚁。他和蔼一笑,伸手摸了摸玉锵的头:“原来是在观察蚂蚁,好玩吗?” 玉锵却突然摇了摇头,朗声道:“不好玩,”他伸出小手指着一处地面,“方才便有一只遭了无妄之灾,被老爷爷走路时不经意踩死了。” 管家一惊,吓出一身冷汗。周丞相却是愣在原地,隔了好一会儿才噗嗤淡笑出声:“那还真是对不住啊。”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玉锵咧嘴一笑,摇头晃脑道,“‘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