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那道激战中被阿莎划出的伤口从眼尾直到鼻侧,稍稍结了点痂,异常的醒目。 “……少师,少师?”身旁有人唤道。 “何事?”他眸光一闪,微微垂下眼。 “按郭将军所言,我们只有从南边绕道,避开魏军。”徐秦道,“虽然这样行军时间要长一倍,可碰到魏军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陈聿修蹙了蹙眉,看向郭临。她正好准备开口,嘴张了一半,触到他的目光,不由一顿,继而坚定道:“兵分两路。我带人去拦击魏军,你们按原计划赶往黔州。” 陈聿修点头,这未尝不是个法子:“那你带上……” “五千,”郭临打断他,“五千足矣。”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敢没出声。诚然郭临的突袭军人越少,他们的远征大军人就越多,越有利。可是谁也不能保证突袭军就能全身而退,一旦他们覆没,大军这边也会再受到威胁。 陈聿修表情肃然,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却从她眼中看不出一丝退让。他突然站起身,丢下一句“再议”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帐。 郭临弯腰拾剑,径直跟出。 帐帘幽幽落下。徐秦咽了咽口水,等到外头再听不到动静,才轻轻咂舌:“郭将军……怎么和少师杠上了?” “五千人……也忒胡来了。”一位年长的校尉摇头,显然是觉得年轻位高的军将在冒进蛮干。 “……不,这也许是郭将军的实力。”突然有人小声道。众人纷纷侧目,却是郭临的护军。虽是护军,也不是长年累月跟随在旁的。突然这么帮郭临说话,同在一军的徐秦有些不解:“为何如此认为?” “因为……”护军犹豫了下,郭临救出陈聿修的事如鲠在喉,他却不知该说不该说。 * “聿修。”郭临快跑几步拉住他的手,连声道,“五千人马,刚刚好。再多些,一不利于隐藏,二来行军速度缓慢,容易被敌军识破。我真的没有胡来,你怎么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信你。” 他终究还是停下脚步,叹息一声:“阿临,我信你有这个能力。我心中预想的本就和你一样……” 郭临瞪大了眼,须臾笑起来:“那你干嘛突然跑出来,吓我一跳。” “有些事,明知你全然可以做到,但还是忍不住会担心。”他反手抓住她,回身轻轻地将她抱住。 鼻端萦绕着的全是他的气息,淡淡地带点竹枝清香,熟悉而又温和。郭临忍住心头的涩意,微微一笑,双手缓缓抬上…… “郭将……军?”突然一道喊声传来,郭临登时撤手,迅速抬脚后退。 转头看去,三步之外的护军还维持着一个伸手的姿势,面上尴尬又惊愕,扭曲得不知是在憋笑还是忍哭。 郭临握拳干咳一声,瞟了眼陈聿修:“嗯……少师你肩上的伤我刚刚看了下,这个还是让军医来一下的好。” 陈聿修忍俊不禁地点点头,倒也不揭穿她。郭临收拢表情,这才回头淡定地发问:“什么事?” “校尉们商议觉得郭将军领五千人马……可行。”护军忙道。 郭临喜不自胜,挑眉看向陈聿修时一脸的神气。他只好无奈地摇头,走上前:“阿临,那我就在黔州等你。” “好,一言为定。” * 冬至一过后,气温冷得彻底。大军和送粮部队汇合后的当天,将物资一分,郭临便带着挑出来的五千精骑,沿着山脉南下,往白子毓的密报中标注的魏军可能行军线上而去。 南蛮地界气候潮湿,此时更是阴冷到了骨子里。山道又复杂难行,便是只一万人,从狭窄的栈道上通过,也不得不将队伍拉成了老长。 魏军大将打着哆嗦,好不容易将全军人马都渡过了栈道,刚走了几步,就望见对面的山间飘起几道炊烟。叫来视目佳的将士一看,树林间还有红衣掠动。这大将不由心花路放,知道先一步逮着齐军了。且对面山峦是个断崖,下山只有一条路。只要折回去沿栈道直下,就能堵住那帮齐军。 将士又报说那边齐军也发现他们,熄了炊火正往山下跑。大将更加确信,急吼吼地带人往回跑,刚走到栈道边,就看到对面一排的红甲齐军,摩拳擦掌,正站在对面的栈道口。 魏军气闷不已,隔着一截山遥遥地放箭。然而箭还未到便坠落山谷。可若往前冲,齐军据口而守,真正的一夫当关。大将心急火燎,可没多久又发现,齐军也同样没办法过来。两边人马互相瞪着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