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下手了。” “德王离京也不过才四个月,”郭临低声叹道,忽而皱起眉头:“你这几天就要南下了,陛下还将这些告诉你这些作甚?难道……” “不错,”世子点点头,“陛下疑心德王死得蹊跷,让我南下时暗中去查个究竟。如果他真的是病死的,也就罢了,若是……” 郭临低垂着眼,眉头紧锁。脑海中隐约浮现出那个俊伟丰朗的翩翩贵公子,虽然她无比恶心德王的诸多作为,可当真知道他死了,却又不甚唏嘘。 她静默了半晌,目光飘渺,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黯然低声道:“皇家的勾当,从来都是阴暗血腥,虽然我们都心知肚明……” 世子摇头叹息,半晌说不出话来。说起来,这事他比郭临更为感慨。他曾经敬仰过德王,崇拜对方处事不惊的仪态和周身尽显的王者风范。然而在知道他一手策划出太子造反逼宫一案后,又打心底地觉得这人心机之深、计谋之详着实可怕。而现在,他死了。虎落平阳时,对手终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任他东山再起。 可这个消息也来得太快,几乎猝不及防。世子面上不由浮出苦笑:“偏偏是今日,那苏德成亲大喜……估计陛下是不会去了。” 比武一事,漠北没好意思喊赢,最终以苏德迎娶十二公主落幕。皇上为了彰显大度贤和,特意为苏德在宫中举办一场婚宴。 世子偏过头,望向郭临。见她一脸漠然,俊秀的五官无一舒展。他不由温和地轻笑了下,伸手抚上她的头顶拍了拍:“这消息宫中暂时还不会传出去,我也就告诉了你。所以啊,待会去了婚宴,再不满,也别横眉冷目得太明显。” 郭临微微一怔,抬头辩驳道:“我哪有……” “这几日你的脸色就没好过,”世子笑道,“连白兄都私下里来问我,苏德是不是对你妹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气愤至今。” 郭临神色一黯,唇角微扬,努力挤出一丝笑颜,然而一双眼眸中还是一片冷漠。她微微侧开头,小声道:“反正看他不爽……” “我也看他不爽,可惜他与十二公主大婚,陛下有意调和,就连昌荣也在邀请之列。”世子冷哼一声,“看在他明日就滚蛋的份上,今且忍了。不然,我早就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马车在郭府门口停下,郭临先一步跳下车,看见怀抱着玉锵的阮云莲步慢移,脚下似有些虚浮。她心念一动,猛地箭步上前,在阮云腿脚疲软险些跌倒的那一刹那,扶住了她。 阿秋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跑来搀扶。郭临接过玉锵抱在怀里,见阮云掩着苍白的脸虚弱地咳嗽,心中不由一酸。昨日立秋,夜里冷风不断。云娘三更起身照顾玉锵,看来也跟着着凉了。 王妃刚下车,见状急得直跺脚:“小孩病完大人病,身体这么虚就多注意注意啊!快快,进屋去,再叫个大夫来。” 郭临跟在她们后面,抱好玉锵,朝府内走去。忽感左手上一阵微痒,她低头一看,玉锵不知何时醒来了,睁着黑溜溜的大眼,一只小手伸出来轻轻地靠在她帮他遮风的左手背上。 数日来无法对人言的阴霾,好像都能被这张软软糯糯的小脸给驱散。郭临微微一笑,左手握起玉锵的小手轻柔地塞回襁褓中。 就在指尖接触地那一刻,郭临突然间记起德王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贵府上的小公子,是叫……郭玉锵?” 他明明在一开始的除夕宴上,就清楚地挑明,他知道玉锵是从镇国侯府出来的。那为什么,离去之时,却要问上这样一句话呢? 以德王的城府,这绝无可能是一句废话。那他究竟想表达什么?郭临望着玉锵纯真无暇的脸庞,眉头几乎锁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