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远处的侍卫注意到德王的笑声,个个面带着疑惑望过来。 德王缓缓回过头:“最后究竟是谁胜出,本王会在淮南,拭目以待。” 他一句说完,竟毫不拖泥带水,直接朝着侍卫身旁的马车走去。 郭临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再无言语。 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启程,队列前的侍卫骑马经过郭临身边,依次探身朝她行礼。 郭临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德王的马车渐近,她才微微侧了侧眼。 “停下。”马车内的德王突然出声。 郭临抬起头,看见德王掀开车窗上的帘帐,低着头看向她。 “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郭大人英姿。”他朗声一笑。 就为了说这?郭临有些不耐地蹙眉,扬起手就要告辞,耳里却听见德王的声音:“听说贵府的小公子,是叫……郭玉锵?” 郭临一怔,猛地抬起头。德王却已经收起了问话时神情,摆出一张淡漠的笑脸:“郭大人,保重。” 马匹重新扬蹄,队伍一排排从郭临身前走过,扬起一层薄薄的烟尘。 郭临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眉头越皱越深。 —————————————————————————————————————————— 有多久的顺风顺水,就会有多久的波荡起伏。不过这次,好像稍显平静些。 德王犯罪被贬,连带入罪的出乎意料,仅仅只是嫡系的亲属。舒贵妃被降为修仪,手中的后宫管理之权也尽数交到了萧淑妃的手里。其父舒阁老离朝还乡,还有和他们关系亲密的少许官员被牵连。除此之外,整个朝堂竟再没有任何动静。 曾经和德王、庆王交往甚密的人们,在担惊受怕了近一个月后,终于敢稍稍歇了口气。朝政也在这片诡异的气氛中,极为迅速地恢复了平静。 时间匆匆又走了一月,夏至刚过,天气已经热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仿佛是因为燥热的天气,容易使人快些遗忘掉不愉快的回忆。早朝时皇子一列,只站着孤零零的一个七皇子,却也没人觉得奇怪。大家在相谈之间,已经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曾经最受关注的三皇子德王和四皇子庆王。他们讨论最多的,除了政见行事逐渐成长的太孙,就是有封王升官之象的七皇子。当然,还有一人,那就是即将成亲的楚世子。 楚王到底有多得帝心,从世子的成亲一事就能看出。原本定在四月的婚期,因为庆王的死后延了一个月余,到底还是大肆操办了起来。 王妃本来是不希望这么快办,横竖谢家的嫡女已经定下了,又不会跑。就怕皇子刚死他们楚王府就办喜事,到时候落人口舌,反倒不美。她为此进宫请示,萧淑妃特意转达了皇上的意思,让她就在五月下旬办,无需多顾忌。 王妃心里有些忐忑,便叫人快马加鞭送信到琼关问问楚王的意见。数日后,王爷回信:“遵皇兄之意即可”。 这下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王妃一面安排收拣宫中赏赐下来的东西,一面拉着郭临、昌荣,在京城的市集中闲逛。看到好的,定的要将之前差的换下,务必要求世子的婚宴完美无缺。 实际上婚宴所需的一应物品早就备齐,万无一失了。楚王府和谢家都是大家,这点东西怎么可能还用不上好的。只是王妃头一次接触到儿女婚嫁之事,心中难免有些微的惆怅。人一停下来,就容易想七想八,担心世子有了老婆忘了娘。 然而她的这些小心思,老大粗的世子压根看不出来。数月来被母妃日日念叨成亲,已经吓得他看见王妃就躲。好在昌荣心思玲珑,说不透蠢笨的大哥,便拉着母妃出门散心。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陪逛兼保镖的郭临。 皇上为了世子的婚事,也特意给身为义弟的郭临批了十天的假。也是最近大家心忧久了,难得安宁。朝堂之上,也没有人对此说什么闲言碎语。 郭临每日除了大包小包陪着王妃昌荣逛街,就是听着王妃那些想对儿子说,却又说不出口的唠叨。连听上几日,纵使是颇有修为的人,也多少有些受不了。不过再看到因为她休假而更加忙碌的金真和白子毓后,她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这日午后,王妃又在一个胡商店铺里看上一个花样新式的银杯,想给世子的婚宴全部换上。但店家说这批杯子目前仅有二十件货,再赶出来送到京城最快也要一个月。王妃赖在当场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放弃。 昌荣对这个耍孩子脾气的娘亲毫无办法,只能拉着她到城中最出名的酒家清风楼去小憩。 郭临这几日连番跟着跑,也跑出了经验。头一天便在清风楼订好了雅间,有备无患。不一会儿,三人便坐在了观景位置最好的雅间,吹着透进窗格的江风。午后的斜阳中暖暖的带着一丝丝凉气,格外的舒适闲逸。王妃顿时感觉郁结的心情疏散了不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