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有肉好聊天,楚溆和张苍也放开了,问及平时采药生活,觉得这风餐露宿,还要面对这个凶猛的动物,甚至植物,真心觉得很是艰险。 又知道石初樱有个年近七十的师傅兼爷爷,已经打算日后不在频繁进山,而是准备安居在村子里倒也赞成。 一个姑娘家进山还是太危险了些,又实在是辛苦! 尽管已经是夏天,深山的夜晚却还是很凉的。 石初樱让楚溆在灶坑里燃了几块耐烧的松木柈子,周围用石头围了起来,免得走火。这样屋子里温暖许多。 石初樱扯了一条被子丢给两人,自己和衣裹了被子睡了。 楚溆却枕着一双手睡不着,眼望着屋顶发呆,兀自想着心事。 东平郡王楚棹这次被人暗算,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为之,如果是巧合倒也罢了,若是后者,那必是国中有人通敌,又或者假扮倭人?无论哪一种,只怕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这些也轮不到他一个三等侍卫操心,只是好歹也是亲戚,祖父又再三叮嘱,少不得他在尽尽心了。 话说回来,这石姑娘看她做事的手段,也是极度睚眦必报,绝不手软的主。她在山林间的自在行走的样子,那般灵动、惬意,真像是山间精灵、天上的仙子! 她眉发乌亮,略带英气,尽管没有盯着姑娘的脸庞细看过,也知道那凝白如玉的脸,水润的红唇,还有那双真正是明眸善睐的眼! 想着这些,石初樱那回眸一笑的笑颜有跳了出来,甩也甩不掉……这样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楚溆顶着两只黑眼圈。 “是不是没休息好?唉,我倒是睡得挺香,这屋子还真暖和……”早起到河边洗漱时张苍看见楚溆的黑眼圈随后说道。 楚溆随口含糊应了声,瞄了石初樱那边一眼,发现人家早就不在了。 几个人吃过早饭,又灌满开水和吃食,便又出门了。 这一天他们走得更深入了些,只是运气没有昨日好,一整天下来只铲到勉强一盒,更要命的是,邻近傍晚,山中居然下起了大雨! 来不及找到落脚的木屋,几个人只好临时摘了几片大树叶顶着挡雨,四处乱转,最后寻了个大树洞躲避。 树洞里原本住着些森林居民的,石初樱点了一段驱虫香丢了进去,浓重的草药烟雾释放出来,不一时,树洞里逃出了大大小小许多的蛇鼠虫蚁之类的‘居民’,整整熏了一炷香时间才算消散,石初樱又洒了药粉在树洞里和四周一圈。 “不是已经熏过了,你这又是干什么?”张苍永远忍不住第一个提问,石初樱白了他一眼,“没见过小狗圈地盘么?”张苍眼光闪了闪,摸摸鼻子,心话,你才是小狗,你们全家都是小狗。 楚溆两个搜罗些树根下没来得及淋湿的苔藓地衣铺到树洞里,又把头顶的大树叶反着盖在上面,勉强让大家坐了。 尽管树洞挺大,但坐三个这么大的男女还是挤了些。石初樱从背篓里抽出一张轻薄的云谷蔑软垫垫着坐了,秋季云谷的暖热缓缓地释放出来,温暖了整个人,石初樱不由舒服地喟叹一声。 外面雨越下越大,整个森林里都漆黑一片。紫色的闪电在如同光亮的银蛇一闪而过,轰隆隆的雷声不期而至。 滂沱的大雨使得树洞的避雨性严重降低,楚溆不得不招呼着把大树叶拿出来遮挡在洞口,勉强才确保了树洞的干爽。不过几个人的衣裳都有些淋湿了。 漆黑的树洞里看不见对面的人,只有呼吸相闻。楚溆运气内力把衣裳烘烘干,脱了外衫,摸索着递给石初樱,“披上点吧!”他轻声说道。 “我,不用的。”石初樱黑暗中眨巴着大眼睛,翘着嘴角,手却准确的借住了衣裳。 “咳咳!”张苍使劲地咳了两声,表明自己的存在,“给我也行,我也冷。”他戏谑地说道。结果挨了一脚。 …… 漫长的黑暗和嘈杂的雨,明晃晃的闪电,惊雷炸响,都让三个人放轻了声音,好像怕招惹到什么似的。 “你采药经常遇到这样的天儿吗?”张苍无聊后开始聊天。 “……也就春夏着几个月雨水多些。常在山中跑,哪能不被雨淋?”石初樱声音轻轻柔柔拂过。 “……你胆子可真大!这样电闪雷鸣的,黑漆漆的你也不怕?” “……小时候也害怕,……习惯了就好。”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山里的事,也间或说些家里都什么人啊,娶亲没有啊,孩子多大啊,京中风物之类的闲话。似乎这样一来,这个雨夜过的能快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