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到的部位,是尸体右耳一侧,可能正好紧挨着金属台面,得以保留了一片没烧到。 “老张,镊子给我!”王江宁突然站起身来,兴奋地说道。 “咋啦?”老张有点莫名其妙,却依言把镊子递给了王江宁。 王江宁一把接过镊子,也不答话,小心翼翼地伸进了尸体的右耳里。 老张在一旁也蹲了下来,睁大了眼睛。这回他也看到了,尸体的右耳里面有东西。 只见王江宁把镊子探进死者耳朵里只一点点,就夹住了个什么东西,轻轻地拽了出来。 “这是啥东西?虫子?”老张皱着眉头看着。 镊子夹出来的,是一根有点像毛虫的东西。颜色发黄,大概有一半小指长,三分之一个小指粗。王江宁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回头望向老张。 老张接过镊子,把那东西拿到工作台上,用水把污物稍微冲洗了一下。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疑惑。 “你觉得是虫子吗?”王江宁问道。 “不像,挺硬的,不像是虫子。”老张直接上手捏了一下,确实挺硬,就算是虫子,那也是虫干了。 “是不是那个什么,叫什么来着,特贵重的中药?”王江宁话到嘴边说不出来。 “冬虫夏草?” “对对对,是不是?”王江宁也没见过虫草,只听人说过,似虫非虫似草非草的东西,不但十分罕见,而且非常金贵。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啊,我是法医又不是卖药的。”老张摇了摇头,用纸把那东西擦拭干净了,装进一个小纸袋中。 “那我等会儿去找个医馆问问。” “这尸体还有什么情况?”王江宁见老张已经把那东西处理好,就继续回到尸体旁边端详着。 “你眼神真不错,我之前都没发现这东西。”老张拍了拍王江宁的肩膀,继续说道,“这具尸体除了被放过血外,还有两个比较奇特的地方。一个是尸体在被发现时,非常干净。就算是放过血,按理说也不应该这么干净。虽然发现的时候下过雨,但是那个麻袋也非常干净,我怀疑尸体被人精心清洗过。另一个,则是分尸的手法。” “手法?什么意思?”王江宁仔细瞅了瞅尸块的切口,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啥都看不出来了。 “分尸的手法,或者说刀法,非常专业。每段肢体的分离,几乎都是一刀到底。除了脖子那里,因为有脊椎,所以多砍了几刀。其他的地方,都是沿着关节下刀,既不费力又相当齐整。我是没见过这么专业的刀法。”老张一边看着报告,一边黯然摇了摇头。 “你不是经常要解剖尸体吗,这个你切不出来?”王江宁奇怪地问道。 “我是解剖尸体,可是解剖尸体不需要分尸啊!你当我是杀猪的呢?”老张略微不满地瞟了王江宁一眼。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接着说。”王江宁习惯性地赶快赔了个笑脸,哈哈乐了半天才想起来戴着口罩老张根本看不见。 “尸体的双脚脚踝处,还有一道很粗的勒痕,不是很明显。我估计是被什么又软又粗的东西绑过,说不定是捆着不让他跑。”老张继续翻着报告,“死亡时间嘛,从新鲜度来看,不超过一天。” 新鲜度……王江宁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你们这些法医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倒胃口。 “那你们怎么确定他是日本人的呢?有随身物品吗?” “那倒不是,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除了装尸块的麻袋,啥都没有。就这六个麻袋,也是费了老大劲还叫了狗来找,才沿着山路慢慢在山沟树丛里发现的。六个麻袋沿着山路一路抛洒,距离路边都有些距离,最近的是身子,最远的是头。”老张指了指头和身子。 “这样啊。”王江宁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 “至于为什么认为他是日本人,主要是两点。一个是他的脚,脚趾间留有非常明显的常年穿着木屐的痕迹。中国人很少有这种习惯。另一点,则是他胸前有个文身,文的是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还有一条龙,应该是龙吧。”老张稍微比划了一下。 “文身?”王江宁眉头一皱,“尸体被烧,肯定是有人不想让这具尸体吐露什么信息,文身,也许就是他们想毁掉的证据之一。唉,可惜看不到了。” “看倒是还能看到。幸好我提早做了工作。”老张略显得意地走向另一张工作台。 “怎么说?”王江宁急忙站起来跟着过去。 “我之前给尸体拍过照片的。已经送去洗了,明天就能拿到。那个文身我还专门拍了特写。今天这个现场也要拍照留个底。”老张拉开工作台的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