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声庄起。 这一声清脆娇柔,一听就是个女子,楼上的几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一直没说过话看起来也挺镇定的小公子竟是个女子。 任桃华知道,以庄起的身手,一个人突围完全不是问题,他迟迟不撤,甚至孤军奋战,只有一个可能,他根本就是认得她的,甚至可能就是在暗中保护她。 “庄起,你走吧。” 庄起闻言并没有走,反而加大了攻势,几乎是只攻不守,那种激烈有了几分和对手同归于尽的意思,那对手心惊,气势不如,就落了下风。 那龟兹少年懂得几分武艺,见此情景就喝采欢呼起来。 任桃华却殊无喜色,她感到庄起已到了强弩之末,狂风暴雨之后大概就是落红凋零。 一直在窗口的龟兹大叔突然道,“有救兵。” 下方延伸到街尾的官兵骚动了起来,排列整齐的队伍似乎被物体刺穿,成一条直线的波动,好象是什么冲入,所到之处官兵迅速溃散。 那龟兹大叔喊了出来,心里却不大相信,哪里会有救兵从天而降来救他们? 这时其它的人也到了窗口,那团混乱迅速接近茶楼,却看得大约清楚了。 的确是有人闯入,是十数名黑巾蒙面的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出手如疾风闪电暴雨惊雷,又凶又狠,虽在数以千计的士卒中,却仍然分割出了一条血路。 那队黑衣人杀到了下茶楼之下,那长脸官兵虚晃一剑,退下来跃到了那年轻官员的身边保护他。 庄起见此,便让他们跟他杀出。 那茶楼掌柜和伙计当然不肯走,一来不会武艺,二来若是走了这罪名就坐实了。 那龟兹叔侄护着任桃华,庄起断后,跟着那群黑衣人杀出了群围。 大概是怕了那些黑衣人的凶狠,那帮官兵只在后面呐喊,却不使劲追赶,转了几条街,就没了追兵。 又转了几个弯,那群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摘下面罩。 那人却是吕何。 任桃华没感到有多意外,也许在她内心深处,始终知道,只要她遇险,崔准总不会真丢下她不管的,何况还有庄起。 吕何走近她,她刚要说话,吕何却是面孔一板。 吕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冰冷严厉,“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都随心率情而为,你也是江都的名门闺秀,却如此不知自爱自重,轻浮放纵,女诫女德都白学了吗,就算没有品德,也该长些脑子,不要总给别人添乱,好生在家呆着罢。” 吕何言罢,神色尴尬地冲任桃华笑了笑,也不知道主子是咋的了,叫他对这么一个美得天地失色的小女子说这样冒犯人家的话,而且声色俱厉,一点的情面也没留。 任桃华静静听着,这吕何鹦鹉学舌的功夫见涨,徐知诰的声音语气学了个□□成,若不是这一番劈头盖脸的严词太过诛心,她几乎要给吕何喝个采。 那龟兹少年却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随便骂人?” 任桃华脑瓜仁生疼,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走吧,她只是觉得累,不想再说多余的话、 吕何回头看了看,其中一个个子高挑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吕何回去。 那群黑衣人撤后,那龟兹叔侄和他们道了别,说了他们俩的姓名,少年叫罗砂,那叔叔叫埃发,是乌牙部落的人,他们也即将返回龟兹,临走时再三强调他们是患难的交情,去龟兹的话一定要让他们尽地主之谊。 那龟兹叔侄的身影消失在路口。 任桃华往回走,庄起默默的跟着她,直到她到了任府的门口才消失了踪影。 任桃华一天未归,芷花虽然提心吊胆,但是她有言在先不到天黑也许不会回来,所以芷花一直挺到她回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