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萧清淮以手撑头,斜斜地躺着,月牙蓝的寝衣领口敞开着,露出一片肌里紧实的皮肤,笑的格外阳光灿烂:“还赖着不起床呢,看来是真累着了。”见裹着被子的南姗使劲拿眼瞪他,继续笑言:“谁让你以前老哄我,动不动就说不行了,你明明就行的很,我可再不上你的当了。” 南姗一个纵身扑过去,双手掐住萧清淮的脖子,一副夜叉的凶相,恶狠狠道:“你还说!” 老婆掐自个儿脖子,萧清淮却笑眯眯地搂住老婆的纤腰:“瞧你这生龙活虎的气势,我就知道你又哄我了,别赖着了,快起身梳妆吧,别误了各家命妇朝拜你的时辰,我的皇后娘娘……” 南姗把又往衣裳里探的那只手,狠狠给萧清淮丢出去,然后翻身坐起,萧清淮也懒洋洋地坐起来,环住欲掀帐下床的南姗,埋首在她颈间,闷声说道:“你叫人把崇崇给我抱过来。”南姗郁闷的扭过脸,道:“崇崇在侧殿好好的睡着,现在天还冷着,这会儿将他抱过来,你倒不怕冻着他?”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萧清淮直挺挺地又躺回去,浓黑的头发堆了满枕,百无聊赖地叹气:“不抱个人,我睡不着觉——” 南姗默了默,很体贴地塞给萧清淮一个枕头,柔声道:“若是枕头抱不惯,我叫人把你大儿子唤过来,他小时候最喜欢缠着你睡。” 萧清淮黑了黑脸:萧明昭幼时是最喜欢缠着他睡,但是,也最爱在他身上撒童子尿。 新帝登基的余热尚未褪去,七王爷萧清尘的大婚之日又翩然来临,大婚次一日,萧清尘携正妃盛氏入宫请安,盛氏华服隆重,金玉满头,萧清尘的生母良太妃,从手腕上褪下一对翠色通透的玉镯,亲自给面泛红晕的盛氏戴上,寓意圆满成双,南姗从善如流地念叨几句‘举案齐眉开枝散叶’的吉祥话。 春暖花渐开,萧清淮虽当了皇帝,却仍坚持住在太子东宫,勤政殿依旧由元启帝居着,至于皇后可住的凤仪宫,日日有人清理打扫,南姗却并不搬进住下,只在接待女眷之时,才在那里待会儿,用萧清淮的话来讲,那就是‘我住在哪儿,你就跟我住在哪儿’。 萧清淮昔年种下的一百棵小桃苗,今春已绽放出点点嫣红,南姗正抱着萧明崇看桃花,有宫女前来禀告:“启禀皇后娘娘,五公主求见。” 无限期的禁足令给她撤了,十五岁的及笄礼给她办了,依旧会送她出嫁的消息给她透漏了,想探望生母方贵人的愿望也满足她了,萧清佩这会儿又来干嘛……萧明崇手里扯着一根桃花枝,咧着小嘴巴嗨皮地摇啊摇,南姗吩咐前来传话的宫女:“带她来这里吧。” 被关了三个月,萧清佩面颊消瘦不少,被宫女引到东宫后殿,规规矩矩给南姗请安问好,南姗的语气既不亲近,也不冷淡,礼貌温婉的客套:“五妹妹有事儿?” 萧清佩咬了咬嘴唇,而后在南姗面前跪下,未语泪先流:“求嫂嫂在皇兄跟前美言几句,将我母妃迁出瑟落馆罢,那里实不是可住的地方。” 南姗眉心微沉,示意旁边侍立的宫女:“将五公主扶起来。” 萧清佩推开左右来扶的宫女,眼中噙满泪水,哀声泣语道:“求嫂嫂帮帮我,嫂嫂若不应我,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南姗挑了挑眉,然后淡淡道:“看来,五妹妹这回闭门思过,又是白费光阴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不会应你。”说罢,抱着懵然无知的萧明崇,离开了东宫后殿的花园。 她的善心又不是无底洞,瑟落馆是不如其他宫殿富丽堂皇,但也不是什么透风漏雨的烂地方,贵人应有的银炭份例日常所需,甚至该订做的衣裳首饰,南姗从未短缺过方贵人,瑟落馆怎么就不能住了。 说穿了,不过是过惯了被捧着的富贵日子,门庭乍然冷落清贫便受不了了。 回到正殿,南姗将格外黏人的萧明崇,放到临窗的大炕上,继续逗他玩耍教他说话,直至午间萧清淮回来,南姗简略说了萧清佩还在后殿跪着的事情,萧清淮将萧明崇揽在怀里,隔着门帘吩咐小包子:“你去告诉五公主,她每多跪一个时辰,朕便降方贵人一级位份,待降无可降之时,就将方贵人迁到冷宫去住……我要吃的火腿炖肘子备了没?开膳吧,我饿了。” 南姗将萧明崇从萧清淮身上扯下来,笑道:“早让膳房预备下了,崇崇,你这个小黏猴,快下来,别扯你爹的衣裳了……” 用罢午膳,萧清淮见外头阳光融融,暖而无风,便不乐意在卧房里歇午觉,南姗只得让人搬了躺椅放在廊下,萧清淮才在椅中躺下,萧明崇便顺着他老爹的大腿往上爬,萧清淮将幼子提溜在怀里,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