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夫人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萧清淮,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啥嚣张气势都没有了,别过脸去看三个儿子,嘴里喏喏道:“……没干什么呀,就是和姗丫头说些体己话……你们怎么跑来里边了……” 南珏大伯想去死一死——你当王府跟来的侍从都是死人啊,人家的女主子被你如此喝骂,还不兴人家去搬男主子过来压阵啊,你谁不好训,偏逮着最不能训的人信口开河! 南老夫人之前本想着,若是孙女对自己服个软,说两句讨好消气的话,自己也就顺势作罢了,可谁知那死丫头跟木头一样坐着,压根吭都不吭一声,这让她如何咽的下心中怒气,她要是连个小辈都镇不住,活了几十年的老脸往哪搁……也不知是哪个欠踹的,竟把王爷孙女婿招了来,南老夫人心里头咒骂着去打小报告的人,面上开始和稀泥的找台阶下:“这里没什么事,你们继续回外头吃酒去罢……”说着,还拉了板着脸皱着眉的南瑾做挡箭牌,好言好语道:“瑾儿,快领你姑爷出去,娘这儿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南瑾并未开口打圆场,只眉头皱的愈发深紧,南珏大伯见兄弟不出声,便悄悄瞥眼,看向冷着脸的萧清淮——他才是关键,目光不由自主又瞟向南姗——她也是关键,若是侄女能劝说一下的话…… 瞅了会满脸褶皱一脸尴尬的南老夫人,萧清淮既没拍桌子怒吼,也没横眉冷目威胁,只语气淡淡道:“老夫人既如此不待见本王的王妃,那本王和王妃也无需在此久留了。” 南老夫人的心,唰的一下凉了半截,刚刚给她拜年的时候,五王爷还客气的唤她一声祖母,如今已变成老夫人了,这便是不给她遮掩老脸的意思了…… 萧清淮再不看一眼南老夫人,只旁若无人的开口吩咐,先叫随侍的夏枝:“给王妃披好大氅。”又吩咐跟在一旁的小包子:“叫人准备车马。”最后只对南瑾抱了抱拳:“家有幼子,放心不下,小婿这便与王妃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岳父岳母。” 大冬天的,南珏大伯却冒出一头冷汗,勉强赔着笑脸道:“王爷,这才刚开席,不若再用些饭菜……” 萧清淮神色依旧冷淡,只道:“不必了……管好令长公子,别再让他来王府,本王和他不熟,倘若再来一回,本王便打断他的腿。” 南珏大伯羞愤欲死,自己尚未踏足过庄郡王府,儿子却在老娘的安排下,已跑去五王府好几回,据说是联络感情去了,可你联络出的是什么屁感情啊——联络成筵席上压根都不许你露面,如今更变成要打断你腿的厌恶感情么!! 萧清淮已说了要走的话,南姗便安静地站起身,让夏枝给自己穿好大氅,系好柔滑的软带子,萧清淮见南姗收拾妥当,便道:“走罢。” 南姗只对温氏简单的告别:“娘,那我先随王爷回去了。”温氏也不阻拦,神色自若道:“回吧,好好照看小石头。” 众目睽睽之下,萧清淮带着南姗扬长离去,这种行为其实很无礼,可就是没人敢斥责萧清淮的无礼,厅中安静的十分诡异,能打圆场却偏不打圆场的南瑾,亦木着脸甩袖离去,温氏也一道跟着走了。 好好的一顿新春午宴吃成这样,南珏大伯简直要无语问苍天了:“娘,姗丫头不只是咱们家的姑娘,现在更是当朝的王妃,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南老夫人犹自不服气,又惊又怒的恨声道:“她当了王妃又怎样,难道就不是咱们南家的姑娘了啊,我还训不了她两句,谁让她不乖乖听我的话……” 南珏大伯气得心肝肺都是疼的,脑门冒着熊熊的浓烟:“您老怎么就拎不清事呢!王爷会在咱们府里留宴,全是看在姗丫头的面子上!您哪怕不敬着她让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训她啊!您没听王爷方才怎么说的,要打断毅哥儿的腿啊!” 自己挨了训,萧清淮表现的比南姗还生气,一上车,萧清淮便跟火山喷发似的怒道:“……我都舍不得骂你一句,她敢那样子对你,若非看在她年事已高,又不想让你爹为难的份上,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南姗温言道:“王爷别气啦,我以后再不会去见她了。”她当面不撕破脸的缘故,一是害怕真将南老夫人气出个好歹,那就十分坏菜了;二也是借此机会……以后再也不用去看她那张老脸,真把自己当成太阳了,以为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都要让着你! “给脸不要脸——”萧清淮敛了怒意,最后只如此道了一句。 刚出正月,南府使人过来,报说南老夫人病了,请南姗得空时回去瞧瞧,南姗抱着快三个月大的小石头,轻轻摇着拨浪鼓,小石头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南姗手里晃动的小玩意儿看,听着拨浪鼓咚咚咚的声音,嘴里时不时还轻轻啊啊几声,小表情既精神又兴奋。 南姗听完来人的回话,只懒散道:“知道了,你回去吧。”说完,继续神色悠哉的逗儿子。 三天后,南府再度来人,依旧是请南姗回去探病,南姗闲闲的翻着桌案账册,依旧还是那句话:“知道了,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