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背已不再疼肿的小南芙,咧着新牙已有冒头迹象的嘴巴,哈哈喜笑道:“小叔叔,你害羞什么呀,姑姑每天都这样亲我呀,我也这样亲她。”只听南梵轻声嘟囔道:“这不一样,你是女孩儿,我是男孩儿。”南姗左搂胖弟弟,右抱俏侄女,笑意十分温柔。 南康不再咳嗽了,南梵屁股不疼了脑门没有破相,南芙脚不疼了新牙已开长,南砚不焦躁上火了,温氏也能平心静气了,二房渐有恢复涛声依旧的趋势,而焚香祭祷许久的南老夫人,她所求的两件事,仍未有好转之兆,南瑶姑姑病得越来越重,南毅也还在命悬一线。 而此时的南娆,又开始新一轮的闹腾,老公没死,她自然不用再偿命,可老公现在成了瞎子,南娆实在难以忍受每日服侍瞎子的生活,光想一想,都觉暗无天日,又兼现在舅舅恨极了她,舅母更是没给过半分好脸色,别的人不是远远躲着她,就是目光嫌弃言语奚落她。 新婚才一个来月,南娆只觉这日子已过不下去了,于是去威远伯府找了亲姐姐南娴,语气坚定道:“姐姐,舅舅家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要和林含兴和离。” 亲弟弟正在生死线挣扎,还不知能不能保住小命,刚死里逃生的亲妹妹,却对她说——她!要!和!离! 近段日子憔悴许多的南娴,只觉匪夷所思,一字一字道:“你—说—什—么——,你要和离!你疯了么你!” 南娆神情很坚定,口吻也十分确定:“我没疯,林含兴现在成了瞎子,我怎么能和瞎子过一辈子!” 此刻,连南娴都忍不住想骂亲妹妹一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句话,在她求舅舅对南娆手下留情时,舅舅将这句话说了很多遍,可见有多生气多愤怒! 南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个的亲妹妹,瞠目道:“林含兴为什么会变成瞎子?你难道都忘了?” 南娆目露嫌恶之色,咬牙切齿道:“这个半点不中用的东西,舅母让我立规矩,他连半句好话都不替我说,才和我成亲大半个月,便舍我不顾去睡通房,我不让他去,他竟敢说我是个妒妇!全是他活该!我没砸死他,算他好命!” 南娴从不知南娆居然如此心性凉薄,缓缓道:“孝顺服侍婆婆,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你……” 话未说完,却被南娆慷锵有力地打断:“立什么狗屁规矩,我不给舅母端茶倒水,便是不孝顺她了么,明明就是故意作践儿媳妇,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我怎么从没见过二婶让儿媳妇立规矩!说到男人三妻四妾,就更可恨了,不说二婶了,就是砚二嫂嫁给砚哥哥之后,从她怀孕到生孩子,砚哥哥睡过别的女人么!我这还好好的,他就去钻别的女人被窝,你让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妻妾间的酸甜苦辣滋味,南娴自然也尝过,听妹妹噼里啪啦地骂完,南娴忽然感到很无力,她自己的生活本就一团糟糕,偏还有个不懂事的弟弟,更不懂事的妹妹,忍着满心满身的困倦疲乏,南娴静静道:“娆儿,你别再闹了,哪有才成亲一个月,就闹和离的,况且是你把兴哥儿害成失明,舅舅家不休你已很好了,你还想和离?现在毅哥儿还出着痘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你就安安生生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南娆怒了,她来找亲姐姐商量是寻求援助的,听到姐姐和稀泥的话,当即横眉竖目道:“姐姐说的倒是轻巧!要和瞎子过一辈子的是我!姐姐就如此忍心让我和个废物过日子,他不能让我依靠,反还要我照料他!反正我不管,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我只想回咱们自己家,我不要待在林家。” 南娴只觉额筋一鼓一鼓地乱跳:“你以为爹会让你回去?你把兴哥儿弄成这样,你还有脸回去?” 南娆嘟嘴抱怨道:“顶多被打骂一顿也就是了,难不成还能杀了我!我到底是他亲生女儿,林含兴只是他外甥,难道我还不如他亲么!” 南娴厉声喝道:“够了!娆儿,你多大了!懂点事吧!你以为休妻和离是多光彩的事!在婆家过得不如意,就不分轻重的闹脾气,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听到姐姐提早早过世的亲娘,南娆突然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直接哭哭嚷嚷道:“自从娘走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人疼我,祖母只疼毅哥儿,爹爹能逗南如玩,都不愿理睬我,更别提自从娶了小杨氏之后,眼里只有他的新儿子,连毅哥儿都不疼爱了,更何况是我,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他们也一个个都讨厌我……只有姐姐最心疼我,所以我才找了姐姐商量,可姐姐你却骂我!呜呜……若是林家待我好些,我会这样做么!林家从婆婆到妯娌,她们个个瞧不起我,连林含兴都敢和我吵嘴,我过得有多难受,姐姐知道么?” 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南娆固执如牛:“我不管,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