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快两年,南姗头一次听到南瑾怒砸了茶碗。 唉,南老夫人真是吃饱了撑的,都说家和万事兴,南老夫人偏要搅乱最平静的一池水,你能不能别这么二啊,你是要活生生毁了你亲儿子的前途嘛,你儿子是以忠义清明自居的官儿,连皇帝都这么夸赞他啦,不是那啥黑官哎,你儿子若真依了你乱来,一旦被检举揭发给皇帝,自打嘴巴的皇帝,会给南瑾好果子吃么。 目前的情况是,南老夫人对南瑾如此威胁道:“瑾儿,你要是不答应给你大哥和三弟换个衙门,为娘就滴水不沾地死在你面前。” 南姗绝倒中。 上回,南老夫人就是用这招,让南瑾重新接下商映雪的婚事,这事好歹不违大义,南瑾便应承了下来,哪知商映雪之事刚刚搞定,还没平静几天,南老夫人又听了林氏的耳旁歪风,接着祭出此绝世大招,预备拉拔拉拔两个儿子,并有叶氏在旁排忧解扰:“二哥那么高的官,哪舍得说辞就辞,上回那番架势,指不定就是唬唬您老。” 南老夫人细想之后,深以为然,于是,放心地饿着自己。 南姗对此极其鄙视,南老夫人,有本事你照着心窝口,一刀戳死自己啊,干嘛要一点一点饿死自己,还有林氏和叶氏,你们这俩长舌妇的娘们,老资呵呵你们一脸噢。 …… 春暖花开的时节,二房气氛却沉重压抑。 临窗的大炕上,南瑾静静端坐不动,紧紧抿着唇角,温氏坐在炕几另一侧,眉眼低垂,许久的沉默之后,温氏轻轻开口问:“老爷,母亲那里,你如何打算?” 南瑾的声音是浓重的疲倦:“自父亲去世后,我日夜苦读,考取功名,光扬南家门楣,居官半生,清明为正,官声得来不易,到头来,母亲竟以自身性命,如此强逼……” 言至于此,南瑾有片刻的微顿,似乎出神,过了半晌,又语调平平道:“罢了,忠孝难两全,母亲予我有生养之恩,孝字当头……” 南瑾侧脸看向温氏,突然微笑,语气温柔:“玉珑,我以后都陪你莳花弄草,教养儿女,咱们再给姗姗添一个妹妹。” 温氏忽觉一阵悲伤,泪水涌上眼眶。 南瑾起身,走到温氏那旁坐下,揽抱住温氏,缓缓轻声道:“玉珑,别哭,我答应过岳父岳母,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可回京这五年来,还是让你受了好些委屈,以后,我无官一身轻了,也像岳祖父那样,带你四处游山玩水,岳祖父不是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那破官也没什么好当,我们也学他老人家,后半生乐个逍遥自在。” 温氏眼睫颤动间,滚下泪来。 南瑾伸手揩着温氏落下的眼泪,柔声笑问:“夫人,我为官这些年攒下的俸禄,还有皇上赏赐的金银玉器之物,大约够娶回四个儿媳妇,还有咱们俩养老的体己吧,若是不够,我就当个教书先生,开课授徒也不错,这个活儿,可比整日坐衙门里头清闲自在。” 温氏倚在南瑾肩上扑哧轻笑,笑中有泪:“用不着你当教书先生,四个儿子娶媳妇要使费的银两,我早一一准备妥当了,只用再给姗姗备一份嫁妆就成。” 南瑾低声道:“好,我以后挣来的银两,全给姗姗做嫁妆……我会向圣上托病请辞,赋闲之后,我亲自监督儿子们读书,屏儿今年要参加秋闱,砚儿过了县试府试已是童生,明年要预备考秀才,葛儿的字总也练不好,我亲自来教他,笙儿在念书一途,似乎不开窍,我再观察观察,若是真不成,就让他改学它道,还有姗姗,她出生之后,我整日忙着公务,都没时间好好疼过她,一转眼,她都会走路说话了……” 声音缓弱,渐渐不闻…… …… 南瑾呈递奏折要辞官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疯传到各个衙门。 吏部为六部之首,吏部第一职位为尚书,下分设左、右侍郎,现任的吏部尚书柳大人,已临近致仕之龄,下一任吏部尚书,不是左侍郎赵巩,就是右侍郎南瑾,眼神清明些的,大都猜测会是南瑾,赵巩虽资历老,但是南瑾明显更受一国之君看重。 而如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