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是没有像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惊喜与贵妃的亲近。十多年了,贵妃对他一向不冷不热,相敬如宾却没有一丝人情味。但实际上,皇帝还是很惦念她曾经的温柔小意。 这一回贵妃示弱,皇帝只觉得是慕离风被人下毒的事情吓到了温柔胆小的贵妃,心里怜惜之意更甚。 “爱妃且安心,朕一定为咱们的孩儿讨回公道。”皇帝握紧贵妃依旧纤细白皙的手。 哪个是“咱们”的孩儿?没得给自己脸上贴金。 贵妃心下冷笑,面上却一副脆弱温驯的样子,依偎在帝王身侧。 两人如同普通的夫妻一般,一站一坐地守在孩子的床边,一家人言笑晏晏,气氛乍一瞧十分温馨。 说了会儿话后,皇帝才提起正事:“腊月里离风就要年满二十了,朕已经让礼部去着手准备你的加冠礼,就按亲王规制办。等年后,你若是想出宫去住,也可以。” 说是这么说,但皇帝一副舍不得的样子,明显不想让慕离风出宫。 贵妃早就听了这个消息,但她却觉得儿子出宫比留在宫里好得多。宫里什么龌龊的人和龌龊的事都有,若是离风哪日不小心卷入什么宫闱秘事里,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反正贵妃是见过帝王绝情,曾经有个极受宠爱的妃子因为不小心撞破了另一个宫妃和侍卫的奸情,就被皇帝“病逝”灭口了。若非贵妃有埋得极深的钉子把消息传过来,她恐怕到现在还和宫里那些傻女人一样以为那个妃子真的是病死的。 所以帝王的宠爱又有什么用呢?该狠心的时候,他照样不会手下留情。 “陛下,离风的加冠礼怎能以亲王规格办呢?这于礼不合。”贵妃规劝道。 皇帝拦下了她接下来的话:“怎么会于礼不合?真是朕给的恩典,皇家历来都有这样恩典,便如那些下葬......” “陛下!”贵妃连忙打断她的话,气红了眼,“离风身子骨不好,您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皇帝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下葬的时候给个恩典用更高位分的规格入葬,哪里能和加冠礼相提并论。他连忙转移话题:“总之离风加冠礼一事就这么定了,礼部已经去准备了,此事不必再议。” “也罢。”贵妃便撂开这件事,只说出宫的事情,“离风出宫也好,宫外清静些。臣妾听闻臣妾那二侄儿的将军府就建在离风王府隔壁,日后也能有个照应。景恒那孩子最沉稳不过,离风交与他照顾,臣妾放心得很。” 皇帝一听,心里的担忧也去了大半。 说的极是,陆景恒这小子武功高强,有他在隔壁住着,即便有刺客跑来都不怕。皇帝越想越觉得王府比宫里好些,如今宫中人蛇混杂,他不一定能把重华宫所有钉子都拔了。 而且就算拔干净了,万一哪日慕离风去给贵妃请安,路上说不得都要被人算计。 慕离风若是待在王府,就不用时常出门,会安全很多。但在宫里却不一样,身子好了就要经常去给皇后和贵妃请安。 总而言之宫里真是太不安全了。 但他还是看向慕离风,询问对方的意见。 今日朝会上的事情本就是慕离风一手促成的,他自然不会拆自己的台。皇帝看着对宫外非常向往的慕离风,心塞塞地准许慕离风年后出宫了。 说完这事,皇帝也该走了。贵妃同样不方便多留,和皇帝一道出去。 “爱妃许久不曾陪朕用膳了。”皇帝握着贵妃的手,缓缓走出紫陌殿,“今日便去御书房多坐坐吧。” 能在御书房侍奉皇帝是很多宫妃争抢的好差事,贵妃既然有意和皇帝“重修旧好”,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帝妃一同坐上御驾,前往太极宫。 屋子里,蔓草进来将昨日的事情一一汇报。 “昨日皇后娘娘听了紫陌殿受赏的消息勃然大怒,寻了由头让贵妃娘娘给她抄写经书祈福。娘娘抄到亥时末方才抄完,睡得迟了些,便没什么精神。”蔓草脸上表情不太好看,“皇后娘娘说她自己身子不舒服......” 国母身子不适,贵妃替她抄写经书祈福,说起来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平常人家正妻身体有恙,小妾不仅要侍疾还要为正妻祈福,所以虽然皇后这招太直白了些,但谁也不能说她有错。 只是前脚皇帝赏赐了慕离风,后脚皇后就不舒服了,这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