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濛在人群里搜罗晏竟宁的身影,人很多,一时间也没找到。 正考虑要不要退到角落里等他,她突然感受到手心一阵温热,有人直接握住了他手。 那是男人的手,手掌宽大,手心纹路清晰,干燥清爽。 很熟悉的触感,她之前就感受过,她认得主人。 “晏竟宁!”一扭头,男人果然就站在她身侧,眉眼平静。 “画板带了吗?”他拉着她走到人少的地方。 参天樟树投下片片浓阴,蝉声聒噪,笼罩在人耳畔。 “带了。”司濛提了提手中的工具包和画板,“现在就去吗?” “嗯。” “大哥,您这速度可真快,一转身就看不见人影了。”一个软糯的女声不经意撞击耳膜。 司濛微微抬头,只见周最夫妻俩正朝两人走来。 周少爷将鸭舌帽戴回去,揶揄道:“咱大哥找大嫂都来不及呢。” 晏竟宁牵着司濛的手,倒是没吱声。 徐长安冲司濛甜甜一笑,“大嫂,刚怎么没见到你?” 司濛指了指远处的藏经阁,“我站那儿看热闹呢。” 徐长安:“……” “大嫂不信佛?” 她摇摇头,坦率地说:“我不信佛,我只信我自己。” “我信。”徐长安笑了笑,“很信,佛法能渡人。” “那你信现世报吗?” “我信。”徐长安轻声说:“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所以我们应该做一个好人。” “什么才是好人?”司濛追问。 “生而为人,不愧于心,便是好人。” 她挑挑眉,嘴角浮现出自嘲的笑,“那我绝对是个坏人。” 这七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她这种人按照徐长安的说法就是要遭现世报的。 徐长安:“……” 徐美人明显被她噎住了,她歪头笑着对晏竟宁说:“大哥,大嫂真会开玩笑。” 晏竟宁看了看司濛,眸色当即深了深。他含笑说:“佛门圣地,当着菩萨的面,你们俩讨论这些可是大不敬。” 司濛一听,双手合成十状,轻轻俯身往朝阳殿的正门方向鞠了个躬,“佛祖慈悲,他会宽恕我的。” 三人:“……” 徐长安失笑,“我和阿最赶着回市区,就先走了。” 司濛笑着说:“山路不好开,注意安全。” 周少爷凑到晏竟宁身旁,刻意压低嗓音说:“大哥,佛门圣地,不要为所欲为哦!” 晏竟宁:“……” 他毫不客气地踢了周最一脚,转头对徐长安说:“长安,阿最公司最近新签了个女艺人……” 话还没说完,周少爷立马就跳脚了,赶紧去拦晏竟宁,“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嘛,求放过。” 众所周知,周少爷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徐长安皱下眉头,周最都恨不得跪在地上。晏竟宁和盛延熙他们每次都专挑他这个软肋捏,保管一捏一个准。 徐长安不明所以,“大哥,你刚说什么?” 周少爷分外委屈地看着晏竟宁,眼巴巴的求放过。晏竟宁达到目的,见好就收,“我刚说阿最公司最近新签的一个女艺人是我学妹,让他私下里照顾一下。新人,刚进这个圈子里,难免愣头愣脑,啥都不懂。” 徐长安:“这个是自然的,我会让阿最多上心的。” 周少爷见警报解除,顿时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夫妻俩临走之前,徐长安特意对司濛说了一段话—— “《瓦尔登湖》里有这样一句话我非常喜欢。the mass of men lead lives of quiet desperation and go to the grave with the song still in them. ” “翻译过来就是‘大多数人过着一种平静的绝望生活,他们心中的歌和他们一起埋入坟墓。’佛法或许不能渡所有人,但人可以选择自救。” 这句话让司濛琢磨了很久。 徐长安真是名副其实的美人,一颦一笑都格外勾人,一管青陵人甜糯的声音,估计很多男人都受不了。 司濛在婚礼上第一次见到徐长安,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个姑娘根本不是空有美貌。她很聪明,不为世俗所累,活得格外理性、通透。 她从不羡慕天一大师活得透彻,超然于物外。毕竟大师远离红尘,不再入世,心如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