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了,两不相欠啊。” 越宁:“……”他张老头跟前一蹲,“您老到底什么来历?” 张老头闭目不答。越宁无奈地:“书店里还有几本旧书,《易》啊什么的,我都看过,您这个有点门道。建国四十来年了,还有不能说的么?” 张老头霍地睁开了眼,得戴老花镜的眼睛居然迸出点寒光来:“看你后生没丧良心,道上,哪是那么好混的?安生过你的日子,念书,做官,才有前途。” 越宁头上灯泡一闪,试探地问:“您还是大侠?” 张老头嘿嘿一笑:“你以为我是郭靖呐?老头我是反动会道门!” 【卧槽!这条退路不能用了!】是的,越宁本来是将张老头当另一条退路的。他原想借吴斌动手的机会,装作被打伤脑袋得了怪病,李家势必抛弃他,他再跑到孤儿院,然后寻个看起来比李家更弱势的人收留他。杜绝李家一切要求“报恩”的借口。要报,也是报张老头。 邵奶奶太软和了,估计闹不起来,张老头倒是有戏,越宁也信任他们俩。现在……好人变成“反动会道门”,这画风变得也忒快了!越宁重生以来头一次觉得有点晕。 第10章 逃离(十) 越宁在云里雾里飘了一会儿,很快回过神儿来。就像他说的,建国四十年了,什么反动会道门也都兴不起风浪来了。往事已矣,张老头不想说,他硬问了也没意思。想了一想,他谨慎地道:“既然这样,您能帮我一个忙么?” 张老头摸摸下巴:“那要看什么事了。” 越宁慢吞吞地道:“这些日子进山的时候,到这几个地方常转悠一下。” 张老头有点奇怪:“这倒奇怪了,后生,把话说明白了。” 越宁犹豫了一下:“我怕过不了多久,我会在这几个地方出事。” 张老头瞪大了眼睛:“什么?” 因为吴斌快要动手了啊!秋忙假过后就是期中考试了,越宁不打算藏拙,照往年的经验,考试成绩公布之日,就是吴斌挨揍之时。近来吴斌已经被他折磨得要疯了,就差这最后一根稻草了,这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越宁既不能为了吴斌不挨揍就装傻,也没办让吴斌不挨揍——只要吴斌还吃他爹的饭,就得受他爹的管。照目前的情势,吴斌是极有可能提前动手的。 越宁斟酌着措词:“有人要动我。” 张老头很是诧异:“就你?”将越宁上下看了又看,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要人拦路打劫谋害的地方。论长相,是一等一的好,讲人品,张老头活这么久,也就见过那么两个,这么点年纪就这样的,这是头一份儿,论脾气,也是好得很。也没见作恶,相反,还一直在做好事。你要说为利吧,普通庄户人家的孩子,也牵扯不进什么争权夺利里面去。 越宁为难地笑笑:“我也吃不太准,没证据,不能说人。您要有空,来回走走,兴许就救我一命了。”这事儿他连证据都没有,连告发都没地方告去——告了也没人会搭理,难道要说“我觉得吴斌要打残我”?这时节是没人会把这个当回事的。 上辈子他倒是跟张桂兰讲过“吴斌眼神不大对”,张桂兰就没当回事儿。等出了事儿,才想起来,哎呀,这不是跟我说过么?一嚷嚷,把李家人嚷起来堵吴家门了。要到了钱,就被李建设以“孩子跟你说过了,你没放在心上,把孩子害了,真是个败家娘们”为由,将责任推给了张桂兰,要离婚。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杨秀芳也只能给小姑子要了点不算少的生活费回来。 张老头想了一想:“也成。”反正他也时常去山里打点兔子山鸡什么的打打牙祭,偶尔还会卖给路过收野味到县城卖的二道贩子。 越宁又给他说了一遍几个可能的时间,张老头越发觉得奇怪了:“你倒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越宁道:“吃不准的事儿,我不好说出来,只能劳烦您了。” “行。照我教你的,多练练,遇着事儿,能跑得快些,兴许就躲过去了。”张老头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 一老一小并不很熟悉,张老头对越宁也只是初具好感,且达不到“一见倾心”的地步,并不会去刨根问底,要将越宁的事情给承包了。举手之劳的事情,倒是可以做一做。 越宁算的几个日子,大约就是期中考后,他会上镇上来的周末,张老头也就权当是做好事,到路上迎他一回。且张老头也有点好奇,想看看难得镇上来了一个与旁人不一样的小孩儿,他能做出些什么来。毕竟,这样像是个“圣人”的好人,不是大奸,就是大忠。能见识一回,也算开了眼了。 ———————————————————————————————— 越宁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老头身上,他那身装备,依旧随身带着。因为有了钱,还买了个水枪,里头装好辣椒水。又弄了个玩具小汽车,一按就“呜呜”地跟警笛似的响,拆下了上面的警报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