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冕瞅了瞅我的一张怨念脸,事不关己继续看他的破书,口气凉凉道:“自己体会。” “哼!”我回到奏本上,老老实实按正常而又略快的速度誊抄。 书房沉寂,一个看书,一个抄纸条,两个时辰飞快过去。我合上最后一本奏章,丢下笔,整个人瘫到扶椅里,往椅背一靠,累得说不出话来。有生以来写的最多的一次字,满脑子都是朝事奏对。 “抄完了?”姜冕拿起奏本检阅,一连翻了许多本。 “太傅,我抄得如何?”我歪在椅子里,有气无力。 “狗刨字有点进步。”姜冕面上淡淡,颇有些勉为其难地评价。 “然后呢?”累了一场,得到一溜溜的肯定,当然想要更多。 “你还想要什么然后?”姜冕一副不情愿再夸奖更多的模样。 我彻底泄气倒在椅子里,果然还是得不到夸奖啊。也是,照葫芦画瓢,抄个作业而已,既没有创造性,又没有可发挥余地,委实夸不出什么花来。 我便不得不很有自知之明地打起精神,整理书案上的奏本堆,再将笔墨纸砚都规整好,书案擦干净,重又恢复整洁。 姜冕搂着懒猫坐在椅子里享清福,待我忙碌完,才张口:“替为师抱一下小猫。” 我走去太傅椅边,依言从他臂弯里抱团团,团团还没转移到我怀里,他便起了身。我脑袋撞上他衣襟,正晕头转向,便有衣袖从我脸颊拂过。我抱着团团,他抱着我。 “太傅,我不是团团。”我被迫趴在一个怀里,提醒他道。 “没关系,太傅并不嫌弃。”一道声音从头顶传到耳边。 芳香醉人,如醇酒醲酿。 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口的人迟疑开口:“……陛下,太傅,晚饭好了。” 我从姜冕怀里退开,当然因为他也放了阻在我腰上的手臂。 “抄了这么多奏本,一个错字没有,特准你吃晚饭。”若无其事的太傅卷起自己的书纳入袖中,再拂了拂衣袖上的猫毛,格外开恩。 …… 晚饭是苏琯筹备的,正屋里准备了丰盛的一桌。苏琯叫我与太傅去吃饭,已是日暮黄昏,屋里燃起了夜灯。我们三人到达堂屋,屋里只有阿笙姐姐与一个丫鬟在等待。 我当先跨进门槛,柔和的灯光与久待的饭香有家的温馨,尤其当家中还有个温柔美貌的女子相候。 阿笙姐姐起身来迎,虽然她要迎的未必是我,然而她的目光被骤然吸到我发顶,再移不开。她眼神震惊,整个人便呆了一呆。我摸了摸头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便没多想,直接溜去了饭桌边坐定。 姜冕步我之后,跟阿笙姐姐打了个招呼,便转向我:“元宝儿你净手了么?筷子放下!” 苏琯抱着被我转移的团团,最后进屋,劳苦功高而又功成身退,站在最下首。 小丫鬟送了脸盆来给我洗手,我洗净了手上的猫毛,重提筷子就要直奔荤菜,一块红烧肉被太傅挟送我碗里,我才注意原来他坐我旁边。整个屋里就我们两人落了座,阿笙姐姐愣在方才的位置还没醒过神,太傅进门跟她打招呼完全没注意到他世妹的情绪,但苏琯最后一个进来时注意到了,于是在暗中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没有忽略苏琯的示意,哄太傅帮我批奏折只是第一步,哄他明日上朝还要再接再厉,我得继续我的孝心大计,于是对阿笙姐姐道:“师……阿笙姐姐,太傅叫你来吃饭!” “你们吃吧,我不饿。”阿笙姐姐扶着门,出去了。 我啃着碗里的红烧肉,闷头道:“太傅,阿笙姐姐肯定生我的气了。” 回应我的是又一快红烧肉送过来,接着是小炒肉、扣肉、糖醋肉、水煮肉、东坡肉……堆满了小碗碟:“吃饭就吃饭,哪那么多话。” 我扭头对苏琯道:“你做这么多肉,想把朕喂成个胖子吗?” 苏琯默默不做声。 太傅一筷子肉送进我嘴里:“反正怎样都是个胖子,还不如多吃点。” 我咽下他送来的肉:“可是我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