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那小小的酒盏放在对面,魏熙矮身坐下,垂眸看着身前的酒盏,轻声道:“六哥,你和季惠妃到底有什么恩怨?” 魏潋端起酒盏,慢悠悠的饮了一口,随后放下杯盏,抬眸看着魏熙:“无非就是只有养恩没有生恩,眼下我翅膀硬了,她为着太后之位,便想着用毒控制我。” 魏潋言简意赅,将他和季惠妃的恩怨说的清楚,魏熙虽心中有数,可当魏潋明说他不是她的兄长时,心中依然不怎么好受。 她被魏潋宠爱着长大,不想失去这个兄长。 魏熙隔着桌子握住魏潋的手:“这话我听过便忘了,你还是我的兄长,咱们做一辈子的兄妹。” 魏潋垂眸看着魏熙的手:“若是我不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兄妹呢?” “不行。”魏熙握紧了魏潋的手:“你说过一辈子护着我的。” 魏潋沉声道:“不当兄长我也能护着你。” 魏熙摇头:“我就让你当我的兄长,你不当宁王了,我怎么见你,你上哪里护着我?” 魏潋反手握住了魏熙的手:“若是我不当宁王了,就能时时陪着你,护着你呢?” 魏熙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不要,我只要你当我的兄长,我阿娘都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 魏潋推开桌子,在杯碟落地的杂音下将魏熙揽在怀中:“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 魏熙看着魏潋深如幽潭的眼眸,心中一颤,她移开视线,已不见了哭腔:“我要的是兄长,是亲人。” 魏潋捏住魏熙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紧盯着她的双眸:“阿熙,你懂我的意思?” 魏熙回视魏潋,分毫不让:“我拿你当了十几年的兄长,改不过来。” 魏潋将魏熙的发丝轻轻勾在耳后:“改不过来?” 魏熙扯下魏潋的手,从袖袋中摸出瓷瓶递给他:“这些药是我从季惠妃哪里弄来的,给了苏井泉一颗,余下的应当够用一年多的。” 魏潋看着瓷瓶,没有接过,魏熙见状,将瓷瓶放在桌上:“时间不早了,阿熙就先回去了。” 魏熙说罢起身,临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正见魏潋将瓷瓶拿在手中垂眸看着,神色清淡,恍若隐在云雾后。 魏熙脚步似僵住了,再也迈不出去,她心中一叹,快步走回去,拿起桌上幸免于难的酒壶,笑盈盈道:“六哥毛手毛脚的,害得我连酒都没尝上,这壶就当做赔罪吧。” 魏潋抬头看着举着酒壶对他笑的魏熙,面上带了些无奈的笑意:“再没有比你贪心的了。” 魏熙笑意一滞,继而晃了晃酒壶:“六哥都答应给我尝尝了,言而无信可非君子之道呀。” “我可算不得君子。” 魏熙听了魏潋这句话,面上的笑意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正此时,却听魏潋道:“但阿熙要,我必是要给的,拿去吧,只是你以往没怎么喝过酒,要少喝些。” 魏熙抱紧酒壶,应了一声,便道:“阿熙走了。” 魏潋坐在原地未曾起身,点头:“去吧。” 话音落下,魏熙便转身出去了。 等到再看不见魏熙的背影,魏潋抬手,迎着光看着手中瓷瓶,低低一笑。 ———— 第二日,宫里便又闹腾起来了,季惠妃的贴身侍婢阿檀溺水而亡,季惠妃伤心过度,听了消息后便晕了过去,再醒来,竟有些疯癫。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