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落到这般田地还能平静以待,不平静了,便有上进心了。” 季惠妃抬手揉了揉僵硬的脖颈:“只有他清醒了,我才有机会,要不然便是弄死谢皎月母子,也只是给他人做嫁衣。” 阿檀上前给季惠妃轻按脖颈:“可十殿下毕竟是皇后所出。” 季惠妃嗤笑:“又不是和他生的,况且他爱慕谢皎月也不过是小孩子见识少罢了,等经历的多了,自然也不会再记挂着一个大他十来岁的妇人。” 季惠妃说着,低低一叹:“如今我也只盼着他能早日生个儿子出来了。” 说罢,她抬手拍了拍阿檀的手:“既然他进宫了就把药给他送去吧。” 阿檀松手:“您不让他过来了?” 季惠妃点头:“彼此都心知肚明,何必再见面,平白烦心。” ———— 就算谢皎月已经出宫,但有罪无罪也是天差地别的,不论如何魏熙都不能让她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藕妆又是小产又是自尽的,很是不详,皇帝只让人寻一处风水好的地方葬了便罢了。 许是真应证了她不详,停灵第三日夜里,承香殿便无故大火,也幸得守灵的皆是宫人,跑得快,才未有什么伤亡,至于江婕妤,躺在棺材里,却是没人有能耐将她一并带出来。 如今谢皎月离宫,皇帝又未曾指派谁代掌后宫事务,后宫宫人便依旧如从前一般,将话禀到昭庆殿。 魏熙得知后也未曾怪罪,只道水火无情,人力不可抵抗,命人收拾了藕妆的骨灰,先寄存到归真观,等七日一过,照常出殡,又罚了承香殿里的宫人一月薪俸便作罢。 谢皎月走了,昭庆殿里也显得空旷,魏泽年纪小,早就去睡了,只留魏熙一个站在廊下遥遥看着承香殿被渐渐扑灭的火光:“阿娘那里安置好了吗?” 夷则道:“谢家郎君传话过来,眼下夫人照应着,一应都收拾妥当了。” 她说着,补充道:“谢公也去了一趟,不过几句话便回去了。” 魏熙闻言一笑:“阿翁这些年除了去道观访友可从未因俗事出过门,阿娘可真是厉害了。” 夷则也是一笑:“不过听说谢公走了后,娘子倒是看开了,求着吃谢夫人做的元宵。” “你一说我也想吃了。”魏熙一整日都没怎么吃,眼下倒也有了食欲:“传话去做碗胡麻元宵吧,四五个就行。” 夷则见魏熙想吃东西,也顾不得大晚上吃元宵会积食了,忙推了推候在一旁的小宫婢,让她去吩咐。 等元宵上桌,魏熙还未吃便见陈敬过来了,她神色淡了下来:“如何了?” 陈敬看着魏熙面前的元宵,隐去了剖尸时的细节,直接道:“验过了,江婕妤小产确实是药物所致。” “可查出是什么药?” 陈敬摇头:“药效强又颇为隐秘,不是红花麝香之类,但时间太久,就连苏太医都查不出来。” 魏熙神色遗憾,就连藕妆和梨靥远在宫外的家人都审过了,却也是毫无成效,眼下验尸可谓是最后一搏,可就连开膛破肚都无用,这便是真的断了线索。 她收拾好心情,拿过事先准备好的匣子亲手递给陈敬:“辛苦你了,我身边都是些女孩子,见不得那样的场面,整个昭庆殿只有你一个得用的,大晚上的奔波一趟也不容易,权当去去晦气。” “奴婢是昭庆殿的人,这都是奴婢该做的,当不得辛苦。”陈敬说罢也不推辞,躬身接过匣子,入手沉甸甸的,应是金子。 魏熙微微一笑,将他拉起来:“行了,别跪了。” 她说罢,低低一叹:“别让阿泽知道,他还小,若是知道我这个阿姐又是开膛破肚,又是挫骨扬灰的,怕是会厌了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