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过了树叶,她侧头看向魏潋,只见魏潋随手将树叶丢到了廊外,继而拍了拍她的头:“人多眼杂的,别胡言了,一会就开宴了。” 魏熙闻言,嘟了嘟嘴,哦了一声,将扇子丢给魏潋,抬步往前走。 谢宜安倒是多看了魏潋一眼,魏熙是个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张扬跋扈又古怪,能这么听魏潋一个异母兄长的话,实在让人讶然。 谢宜安正想着,却见魏潋对他微微一笑,温和又疏离。 他回了一笑,继而回头,云山雾罩的,也不知那傻丫头怎么受得住。 ———— 魏熙三人过了百福门,便见前头一派热闹,只不过树荫下射粉团的都是谢宜安这一辈的了,皇帝等人早就去帐子底下歇着了。 帐中皇帝正在和中书令李承徽说话,一转眼见了他们,挥手召唤。 魏熙见状对皇帝一笑,一路捱着阴凉到了皇帝帐下。 皇帝吩咐人给魏熙三人添了冰镇饮子,对魏熙道:“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 魏熙将盛着饮子的杯盏捧在手中,笑道:“和表兄六哥说笑了几句,便耽搁了。” 皇帝的视线在魏潋身上顿了顿,继而看向谢宜安:“自己贪玩还推给旁人,就是我让宜安去寻你的,他来回用了多久我还不清楚。” 魏熙歪了歪头,问道:“用了多久?” 皇帝自然不会去记这个,他一顿,继而笑骂:“浑丫头,去玩你的吧,你的弓都送来了。” 魏熙往外看了一眼,蹙眉道:“那么大的太阳,晒的人都没劲了。” 魏熙说罢,摇了摇皇帝的袖子:“阿耶不添些彩头,我们可拉不动弓。” 皇帝摇头一笑,指着魏熙对雍王道:“看这丫头,变着法讨赏。” “我哪里讨赏了,我是在给大家讨彩头。” 皇帝无奈:“瞧你这些弯弯绕绕的,怎么看都不像你阿娘养大的,你阿娘可……” 皇帝说着,神色微暗,再也说不下去,当初谢皎月喜欢什么都直接说,可如今,就是他捧到她面前,她都不见得看一眼。 皇帝突然停了下来,众臣不知缘由,也不敢多言,帐中气氛一时凝滞了下来,正此时,却听雍王笑道:“外面确实是热了些,孩子们都没精神了,看着也没意思,陛下赐个彩头,也能给他们提提精神。” “那便依阿兄的话吧。”皇帝回过神来,看着外面精气十足的少年们,心念一动,想了想,对陈士益道:“将朕年轻时用的那把破云弓送来吧。” 众臣见皇帝出手大方,纷纷含笑起哄。 “陛下可真是大手笔呀,那把破云弓听说可是随着陛下平定了突厥之乱的。” 李承徽也笑道:“那可是把强弓,当年也唯有陛下能使它,如今这些孩子若有谁能拉得动那把弓,定是个英勇的栋梁之才。” 皇帝含笑听着,抬手指了指谢宜安:“宜安可得加把劲呀,别堕了你阿翁的声名。” 魏熙闻言插话道:“阿耶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可拉不动那把弓,若是如此,赢了也没意思,白白让名弓蒙尘。” 皇帝看向魏熙,神色慈爱:“外面那些孩子都是小辈里的佼佼者,实力不弱,你和他们比得晒多久,不如等他们决出胜负,你再和魁首比,你赢了,弓和拉弓人都归你。” 早在魏熙讨要彩头时,外面的少年郎的心思便不在粉团上了,眼下听了皇帝的话,更是没心思射箭,都是知情识趣的人,自然听出了皇帝的言中之意。 分明就是要替昌乐公主择婿。 大夏再也没有一个能尊贵的过昌乐公主的女子了,娶了她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但皇帝赐弓便不一样了,皇帝此举无疑保证了尚主之人定会有一个好前程。 少年人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没有人不想着封侯拜相,更何况魏熙姿容出众,少有可比拟者,便是性子娇蛮些,私底下爱慕她的人也不少,前程与美人皆收,听起来很是让人振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