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恩将仇报!” 听到“恩将仇报”四个字,薛素点漆般的瞳仁一缩,心底不由升起了几分怀疑——难道莲生知道余泽的事情了? 不,应该并非如此。 余泽当年可不止是救了楚清河,而且还跟五皇子一党掺和在一起,背叛了主将,临到动手之前才反悔,仔细算起来这救命之恩也搀着水分,要是莲生对事情经过了解的一清二楚,怕是会跟鹌鹑一般,老老实实再也不敢嚣张,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作死? 不过只说恩情,府里除她之外再也没有别人知晓,这风声是怎么走漏出去的? 薛素心里觉得不对,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她的相貌本就生的十分艳丽,就跟沾着露水的娇花般,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莲生对这个婶娘也没有多少尊重,这才敢大呼小叫。 “恩将仇报?你倒是把恩说出来,让我听听。”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莲生不由打了个哆嗦,嘴角扯了扯,好半天才耷拉着脑袋,哑声道: “什么恩不恩,都是我随口胡诌的,婶娘不必当真,不过我好歹也是府里的小姐,总得出门走动走动吧,否则将来怎么能寻到一门好亲事?” 大虞的礼教并不算严苛,但对于女子而言,成亲的人选必须细细斟酌,稍不留神跳进火坑,一辈子可就毁了。莲生不信任薛素,哪里敢让她插手此事? 不耐烦继续跟这种人浪费口舌,女人留下一句“事已至此,我只劝你好自为之。”而后转身就走。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明涟院时,莲生如同死里逃生的野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贴身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站稳身子,清秀脸蛋霎时间变得扭曲狰狞,一个大耳刮子甩在了赵嬷嬷脸上,“你这吃里扒外的老东西,表面上是我的奴才,背地里却听从婶娘吩咐,是不是不要命了?” 嘴里骂着尤不解恨,莲生四处踅摸,直接将屋里放着的鸡毛掸子握在手里,冲着赵嬷嬷劈头盖脸一顿毒打,力道极大,把人打的嗷嗷直唤,面颊上浮起一道道红肿伤痕。 见到这场面,芍药愣住了,怎么也没料想事情会发展到此种地步,她赶忙扑上前,死死攥着小姐的胳膊,赵嬷嬷趁机逃脱,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星子里都带着血。 “你也敢拦着我?小心把你卖到窑.子里,让你当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 ...... 辅国侯府做主的到底是薛素,即便明涟院是莲生的地方,她说话依旧不太好使,不少奴才反应过来,纷纷前来阻拦,赵嬷嬷顺势将鸡毛掸子抽走,憋着气从院子里离开了。 她一走,莲生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咬着牙回到卧房中,砰的一声将木门关上。 薛素刚进主院,凳子还没坐热,秋菊就把明涟院发生的闹剧说出来,在得知莲生狠狠虐打赵嬷嬷时,她忍不住皱眉,“就算赵氏只是个奴才,主仆有别,但到底上了岁数,伤筋动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样直接动手,未免太过狠辣。” 秋菊身为丫鬟,也知晓下人的日子过的有多凄惨,感同身受之下,憋着气开口道,“您是没瞧见赵嬷嬷那副凄惨的模样,嘴里的大牙都被打掉了两颗,现在说话都漏风呢,要不是有人及时拦了一把,今日她怕是会被小姐活活打死在院子里。”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 杏眼瞥了秋菊一眼,后者悻悻缩着脖子,小声嘀咕着,“本来就是,您当真以为她在教训赵嬷嬷?分明是杀鸡给猴看,心里对主子存有愤怨,但不能动手,就拿赵嬷嬷撒气。” 大概是被烦着了,薛素脑仁儿一抽一抽的发疼,她叹了口气,“先不管那么多,等过几日,莲生想明白了再教也不迟。”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女人心里却有一杆称,凡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莲生招惹她一两次,薛素尚可以忍耐,不做计较,但若是三番四次的犯错,可就不要怪她手黑了。 夜里楚清河回来,薛素挥手让奴才退下,夫妻两个并排躺倒在床榻上,她气哼哼道,“你那好侄女脾气不小,白天狠狠教训了赵嬷嬷一通,真是长本事了。” “出什么事了?”楚清河眸色渐深,他身为辅国将军,统率几十万大军,自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薛素将事情说了一遍,语气中难免带上了几分恼意,杏眼晶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就跟刚断奶的小猫儿似的,让人忍不住伸手碰一碰。 “你说莲生在护国寺中私会情郎?” “是不是情郎难说,但肯定没好事儿,否则为何瞒着咱们?那顾玉琳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薛素气的芙面酡红,咬牙道,“跟我争吵时,莲生还说了‘恩将仇报’四个字,明明余泽做下的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她是怎么得着风声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