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媛喉咙里的那个馄饨,好像卡得更深了。 “……咳、咳咳咳。” “咚”一声。 颜焕一下子把筷子往碗碟上一放。 同时双手一撑,猛地站起来。 师玉轩拍打沈欣媛背的动作,就此停止。 两个人同时齐刷刷看向对面。 沈欣媛还被馄饨卡着喉咙,实在是说不出话。 师玉轩干脆让服务员,倒了一杯凉白开过来,温润的指尖捏着白瓷杯,递来时,沈欣媛赶紧一避。 不敢接不敢接! 吃顿早饭而已,要得这么修罗场吗? 沈欣媛很想哭,站起来,自己主动地倒了一杯水喝。 咕咚咕咚,灌喉下去。 馄饨好像被凉白开终于送到了肚子里。 沈欣媛瞄了一眼桌上的馄饨,被卡喉的记忆,实在太深刻,她就算硬着头皮去吃,好像都已经吃不下。 干脆站着,也没有再归位。 这一下,师玉轩的目光,终于重新回到颜焕的身上。 老实说,颜焕对师玉轩的印象并不深刻,毕竟师玉轩比颜辰小一岁,比他大两岁,以前师玉轩和颜辰之间,才算是同龄人。 颜振羽和师玉轩的父亲师从文,是多年挚友。 以前师从文没有出国定居前,会经常来颜家和颜振羽一起吃吃饭,喝喝酒。两个人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相谈甚欢。 后来颜振羽娶了第一任妻子,也就是颜辰颜焕的生母为妻,有了自己的家庭,师从文也会偶尔来来,但来的次数显然没有以前多。 再后来,颜振羽的第一个孩子,颜辰出生,师从文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等到颜焕出生的时候,师从文的身边,竟是也多了一个孩子,那便是师玉轩。 小时候,颜焕不知道师玉轩的身份,以为是师从文的亲生孩子,但师从文没有娶过妻子,所以师玉轩在和他们这些富豪圈子里的孩子玩耍的时候,会被排挤。 说他是一个有父亲养,没有母亲生的小野种。 那时候师玉轩的性子也比较野,不像现在这样能够沉得住气,也比较贪玩,经常把那些敢说他坏话的小朋友,给欺负得回家找父母哭去。 只有颜辰无条件地接纳了他。 不仅因为双方的父亲,是好朋友。更因为他们两个人,其实很相像。 不是性格方面的像,而是说,大家都没有母亲,总能产生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但颜焕的记忆,停留在师玉轩经常欺负他的事上面。 会把颜辰好不容易削给他的苹果泥,偷偷吃了,还会在捉迷藏的时候,扮成大灰狼,每次都在颜焕躲进柜子里后,“啊呜”、“啊呜”地扮狼嚎。 吓得每次颜焕遇见他,晚上都会做梦,吓到哭。 被师玉轩知道,有一次颜焕五岁大的时候做噩梦,竟然尿了裤子,还嘲笑颜焕是个爱哭鬼,小尿王。 好在八岁大的魔王师玉轩,最后被师从文带走,带到海外去定居。 那一年,颜焕正当六岁。 对外,师从文的说法是,师玉轩生了一场重病,国内的医疗技术,当时已经不能完全治好他的病,得带着师玉轩,到处求医。 总而言之,那一年之后,颜焕便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他们父子两个。 但每一年,师玉轩都会寄信回来,主要寄给的是颜辰。 他们两个人没有断开联络。 颜焕也能通过那些信里的照片,看到师玉轩的成长。 所以今天师玉轩走过来时,他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嘴角的一颗痣,还有藏在眉峰里的一颗黑痣,两颗痣,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 因为以前的师玉轩太调皮,没少挨师从文的板子,甚至当着他们外人的面,在不小心打碎的花瓶面前跪过。 颜焕以为师玉轩,还会像以前那种贪玩的性情没二样。 但人会变,所有人都在变,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这么多年,师玉轩经历过什么,性情好像变得冷感了一点,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师玉轩坐在对面,五官轮廓很深,眼窝迷人,谈吐和风姿,早已和当年的形象,大相径庭。 颜焕不禁冷了双眼,沈欣媛尴尬地站在旁边,被他伸手一拉,摁在手腕上,没一会儿,就强硬地拉到身边坐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