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好过的时候。 所以他压抑,他难受,他看见谁都像要害他的恶人。 心里没有完整过的时候。 这种感受别人不能理解,也没法体会到。 哪怕和他一样,不管腿部有什么原因而不能站起来的那些病友们,没有一个人活得像他这么阴暗。 大多数人,都随着时间的推移,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不能站起来的事实。 少部分人会痛苦,但不可能像他这个样子。 还有的人比较积极地面对人生,比如他的奶奶,给他准备了一些书里,就有天生四肢不全的人,很勇敢地在享受生活。 大多数不理解他的人,看到他的态度,觉得他无理取闹。 甚至有人认为,他家里这么有钱,光继承阮万清的财产,还有酒庄那些产业,够他十辈子挥霍了,还有什么不满? 别人理解不了,他也不指望别人能够理解。 沈欣媛说能够理解他,阮司南就觉得好笑。 而且当他看到沈欣媛那么平静地面对他,他的心里,就万分地不痛快,就想瞧见她不平静的样子,想看到她害怕瑟缩求饶的样子。 那样做,他的心里会舒坦一点。 觉得她也受到磨难了,不仅是他一个人饱受痛苦,而是她也必须和他一样,一起受到痛苦。 阮司南想折磨她,想看到她难受、无力抗争、茫然失措的样子。 想让她陷入黑暗,陷入泥沼里不能自拔,和他一样,一起坠入人间的地狱。 更要让她受尽羞辱,让她饱尝难堪的滋味。 他就是要轻贱她,要糟蹋她。 要她痛苦,加倍地感受到痛苦。 阮司南笑了:“被一个废人疼爱的话,是不是很爽?是不是啊?” 沈欣媛收回五指,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觉得他现在的状态,简直不可理喻。 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沈欣媛拉着张曼的胳膊,说:“曼姐,我们走吧。” 张曼也觉得久留不太合适,就点点头,跟目前状态的阮司南辩解,无疑是火上浇油,没有必要。 她深谙这个道理,也认同沈欣媛当下做的决定,两个人转身准备离去。 岑凤华已经追了过来,刚才沈欣媛打他孙子的一幕,她亲眼看到眼里。 那么近的距离,可她就是没有赶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她跑到阮司南的身边,看到他的左半边脸上,有鲜明的五根指印,好像还在疼着,心里就是又急又恨。 沈欣媛和张曼已经快要走远,岑凤华骂道:“这皮痒痒的小狐狸精,居然还敢打你!” “不行,我要找她们算账!”她急得跺脚,可又不放心阮司南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不是她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 阮司南却拦住她:“奶奶,让她们走吧。” 岑凤华又急道:“怎么能这么便宜她们?沈欣媛那个小狐狸精,她刚刚可是打了你啊!” 岑凤华狠了脸色:“我要让她加倍还回来。” 脸上还一阵阵的发痛,自从失去双腿以后,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过疼痛的滋味。 疼痛对他来说,好像已经丧失了感知,因为感受不到疼痛,所以连活着的感受,也逐渐地失去。 阮司南望着她们两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那太阳还是那么高,那么暖,他的目光越来越冷,声音也寒到人的骨子里去,竟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好像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岑凤华不解地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