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处处听凭旁人言语,受尽了委屈。我的哥哥,便是这样被人说了一句命硬克亲,就被送去乡下,结果不到一年就累病而亡。母亲除了哭泣,却连替哥哥求一句情说一句好话也不敢。可见天下人称赞的贤良,也不能拿来当饭吃的。裴炆虽是男儿,也见过内宅不少事,自然之道小姐此举,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当日我听闻小姐宁愿登上战场,也要和离回家,一时惊为天人,便对小姐……小姐……” 青年越说声乐越小,到最后,本就通红的面颊,竟然红得要滴血了。 楚阳娿看着好笑,又有点感动。 这个时代,居然也有一个会这么想的人。 就连站在自己身边,一直保护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他们内心深处,实际上也很不赞同她,认为她太过肆意妄为了。 不过,光会说或者光会这么想,并不见得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毕竟这世上叶公好龙的人不少,他佩服自己勇敢和离,那是因为和离对象是云起,不是自己身上的事,感受总是不那么深刻的。 再说,她既然和离了,总是要尽量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遇到一个愿意理解的自己人就嫁了,那就跟她和离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对她来说,不是对的那个人,一生不婚也无所谓。 不过这个人确实可以尝试着了解了解的。他很有趣,说不定就莫名其妙让自己喜欢上了呢。 想到这里,楚阳娿笑了笑,让清水送裴炆出去。 裴炆就这样莫名其妙被送客了,心里七上八下,生怕楚阳娿没有看上他或者对他不满。回去的路上情绪十分低落。 楚域在送走了裴家人之后,便将楚阳娿叫了过来。 楚阳娿问他:“爹爹觉得裴炆此人如何?”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家世不显倒在其次,只这样貌,实在与我儿相差甚远。” 两句话,就把人家批判得体无完肤了。楚阳娿无语,人家裴炆长得也很不错的,只是相比云起很楚熠阳他们,的确显得差了一点,但要是人人都长成云起那样,那还得了了? 不过还没有等楚阳娿说什么,就听见爹爹叹口气,说:“好在他家庭简单,家中长辈,也都是有名的和善人,只要你喜欢,也不失为一个良配。” “爹爹,先前我们不是说,现在我正应该低调些么?所以这成亲的事还是缓一缓吧,想来裴家也会理解的。正好我们要去徐州接母亲,一切等母亲回来之后再说?” 楚域想了想:“也好。” 现在女儿处境微妙,难保裴家不是另有所图。不如先缓一缓,再看看裴炆人品再说,再或者,如果有更加合适的人家呢?也不是不可能不是么? 父女两人做了决定,之后也跟裴家长辈谈了谈。 裴炆的母亲是个不顶事的,自己没有任何主见。他的父亲因为能娶国公府的嫡女,心中也很高兴,楚家说要缓一缓,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左右他们不同意也没用。 转眼之间,去徐州的日期就到了。 王氏已经被接回安国府,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回来,是因为楚阳娿去求了老爷子。所以在临走之前,王氏亲自跟楚阳娿道了谢。 没有了名正言顺管家的权利,牟氏发现自己的日子越发不好过了。 王氏是个管惯家的,不多久,就将内屋整顿了起来。 牟氏越发觉得全家上前都瞧不上二房,成日大吵大闹,见着丈夫就开口大骂。 言道男人无用,累得妻子被欺,连自家儿女,也护不住。 楚重阳得了信儿,好不用意求了义郡王妃,这才有了机会回娘家看她。 牟氏抱着女儿嚎啕大哭,直道自己命苦。 “我可怜的女儿,她们恨我,你爹也嫌我贪心。可我要楚佩阳那些银子,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咱们说的好听是安国府出来的,可放到外头去一看,谁认的我是安国府二太太?那些夫人们眼高于顶得,瞧着咱们寒酸,若不是有了银子,咱们做什么能做成的?” “娘,你说的没错,是爹不对。”楚重阳一如既往地站在牟氏一边。 牟氏呜呜呜呜哭道:“可我这么劳心劳力的,上上下下谁明白我?你爹又在外面养了小的了,你是不知道,这个家里全靠我一人。你哥哥弟弟们娶的媳妇,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他们兄弟想要个好前途,哪里不须得银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