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这种丑事是捂都来不及捂,楚天阳居然自己跑去找老爷子坦白去了?他怎么敢? 王氏站都站不住了,索性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打击太多,桂嬷嬷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去扶她。 好在这回王氏没有被气吐血也没有昏过去,她只是双腿发软没有力气。被嬷嬷和青木扶着在院子外头的树底下坐着,木愣愣地看着前头那一棵高大的枇杷树,在心里思量这时候一头撞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好在最终,她到底没有自寻短见。 她知道儿子聪明,也相信他清楚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想,他肯定会想出个妥帖的法子。 她安慰自己,事情还没有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不能沉不住气。 主仆三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于傍晚晚风翻搅之下,等着楚天阳见完老爷子回来。 不过今天,他们注定要久等了。老爷子的书房里,祖孙两人正在僵持。 “我想去琴阳为妻。” 楚天阳理所当然地,好像说的是哪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楚山栎沉默半晌,消化了他话中所含信息,才沉声呵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两天之后,悦世轩失火,长房嫡女楚琴阳因逃跑不及香消玉殒。”楚天阳一字一句,说着他早就想好了的计划:“同一时间,青州书家在乡下养病的嫡女身体痊愈,被接回家中。明年四月,孙儿回徐州祭祖,路过青州对这位书家小姐一见倾心,遂求家中长辈上门提亲。” “琴阳从小到大各家亲戚都见过,谁不认识?” “我的妻子从小体弱多病,成亲之后依旧足不出户,几年之后方才出门见人。且因书家女儿与母亲娘家是远亲,容貌稍有相像,也实属正常。” 楚琴阳跟楚丹阳容貌都比较像王氏,所以这么说,还是说得通的。 只是…… 要是真的让他如意了,那天下不都得乱套? 楚山栎沉沉地看了楚天阳一眼,说:“堂堂安国府嫡长孙,做下此等天理不容的丑事,还想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祖父可以将孙儿逐出家门,或者您是在气不过,可将将孙儿与琴阳一道杖毙,如此好全了安国府的好名声。” “你当我不敢?” “祖父当然敢。”楚天阳直言道:“只是孙儿怕祖父后悔。” “呵?”楚山栎被气笑了,“你还当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安国府虽是楚垣被立为世子,楚垣膝下也只有楚天阳一个嫡子。但他的儿子又不只一个,再说,楚垣还年轻力壮,又不是生不出儿子来了,他一个嫡长孙,也太有恃无恐了。 然而楚山栎话刚说完,楚天阳已经开始替他分析:“祖父的意思我明白,孙儿虽是长房嫡子,但并不是不可代替的。只是,祖父可曾想过,若没了孙儿,安国府未来该如何掌控?若父亲承爵,必得由嫡子为世子。然而母亲多年无所出,想再生下嫡子,不知道何年何月。可若是过继其他人,想来孙儿的外祖父是无论论如何不会答应的。当然,除非祖父不怕丢了安国府的声名,告诉他孙儿做下了惊天丑事。 不过,祖父若实在是生气孙儿无状,又埋怨父亲教子无妨,那么您也完全可以请求皇上下旨另立世子,让四叔代替父亲承爵。只是,如何说服皇上,并保证不会再起风波,就要看祖父的手段了。 这还是其次,最为要紧的是,不管是父亲再生嫡子也好,还是四叔接回养在徐州的楚熠阳也好,年纪都还太小。如今皇上龙体欠安,朝堂上下都在为立储一事明争暗夺。而以孙儿遇见,不论将来皇上立谁为太子,都会有人不服气。甚至当皇上龙御归天之后,绝对少不了一场大风波。而那时,祖父年迈,父亲没有经历过大风浪,安国府能够于风波之中屹立不倒,就要看我楚家子弟能耐如何了。 说实话,父亲顽固死板,四叔子嗣单薄,且还有一个萧氏尚未处置干净。若有万一,必定是万劫不复的结局。祖父英明,断然不会因一儿女情长,断送楚家后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