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靖远一直这么看着她,随即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叫眼前人牵着走,只一小小的动作都舍不得移开视线,一想到将要分隔许久,在他离开的日子里这人会另嫁他人,胸口就闷得不行,而来之前的念头更为笃定。 “表哥来了两日,我实在忙得影儿不见,没好好招呼,表哥不会怪我罢?” “……不会。”贺靖远避过了赵文宛投过来的视线,作似不经意垂眸,掩了浮动。 赵文宛瞧着,心底却是暗暗叹了口气,这人还是不会说谎,念着明儿就要启程,她也是想在他走前把话说了明白,还有那把弓一道还了。 “表哥……” “文宛。” 两人却是同时开了口,赵文宛凝着他静候下文,后者像是察觉了她意图似的,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猛地拿了自己随身带过来的小袋,推到了她面前。 赵文宛打开却是愣了,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桃子?” “听说你爱吃,今儿出门的时候从外来的商贩那儿买的,说是甬地最早熟的一批。”贺靖远的目光一直落在桃子上,也是兴冲冲地拿了桃子来却听到两名丫鬟的对话,才知晓自己买得多余。 “表哥有心了。”赵文宛看着桃子更觉得棘手,视线回落在贺靖远身上,后者仍是闪避。“我……” “这个是洗过的,你……不尝尝么?”贺靖远的嗓音有一丝干涩,在这个时候抬眸对上了赵文宛的目光,眸光里的复杂,像是自己始终未言明的爱恋。 赵文宛看着那道执拗目光,只好应付地咬了一口,想彻底跟人说了清楚,在贺靖远骤然紧缩的瞳孔里,赵文宛只觉得脑袋一沉,在磕向桌面的刹那教一双宽厚大手垫着了,之后便陷入了漆黑。 夕阳隐去,夜色降临,笼下墨色。屋子里点了烛火,幽幽晃晃,贺靖远站在床榻边,看着床榻上昏睡的美丽女子,喉结忍不住滑动,眸子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就这样唾手可得,从此以后,就属于他的了。 …… “怎么谈了这么久,该不会出什么事罢?”宝蝉坐守在台阶上,看着天色由灰暗转为一抹暗淡,双手支着下巴,歪了脑袋看向木门,犹豫着要不要闯进去,可是小姐一向不喜欢她们擅作主张的,尤其是在她做事的时候,万一表少爷正在里面痛哭流涕求安慰呢。 唉—— “宝蝉姐姐,表少爷在这儿么?”西厢苑侍候的丫鬟突然寻了过来,急急的问道。 “在啊,怎么了?”宝蝉笑着回了一句,露了一丝为难的神色,“不过小姐正在里面和表少爷谈话,应该快出来了,若是没有急事你就在这等一会儿吧?” “要是没的急事我就不慌着寻了,我挨个苑儿的问过来的,才知表少爷来了大小姐的苑,还以为不会……”小丫鬟吞吐了一句,想到之前表少爷提到大小姐的那凶巴巴的态度,所以才没的第一个来湘竹苑找。 “是侯府的小厮突然找来,道是情况紧急,一定要见表少爷。”小丫鬟最后如实道。 宝蝉听着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不过很快因着有了理由高兴了起来,正要带着小丫鬟叩门就瞧见冷氏和杨妈妈悠悠行了过来,杨妈妈手里还拎着一食盒。 冷氏认得侍候贺靖远的丫鬟,挑了秀眉,不禁问道,“你不在西苑侍候主子,跑这儿来做什么?” “奴婢……奴婢是来找主子的。”小丫鬟脸上不掩急色,回了冷氏的话。 “正好,老夫人也送了些吃食过来,说宛丫头近日太过辛苦了,我听到也趁着想来瞧一瞧她,你去叩门吧。” 宝蝉诺诺应了一声,走过去叩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着了,不由面上闪过一丝慌张,这怎么回事,心中掠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杨妈妈问道:“怎么了?” 宝蝉还未来得及说话,站在一旁西苑的丫鬟却口快道:“门好像锁着了。” “什么?”冷氏和杨妈妈异口同声的惊诧,两人都是过来人,这般一联想,就觉得不太好了。 杨妈妈心急,先了一步叩门,果然锁着了,冷氏连忙就唤了身边一个腰肥力壮的婆子让人撞门,门一下被撞开了。临到末了,杨妈妈像是想到什么厉声让其他人退在外面等候,心里不由担心这里头的画面…… 冷氏跟在后面却嘴角轻勾,怕是今个如何也瞒不住了。 宝蝉见状暗叫了一声不好,急得在外面跺脚。 里间的屋子开着窗子,风撩动纱帐,杨妈妈屏着呼吸挨近,只瞧见半遮半掩下的床上锦衾起伏…… “大小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