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给那小贱蹄子瞧病,也不肯让御医给我瞧一瞧,这一切都怪赵文宛……我才生不出孩子来……” 赵宏铭一句话也不反驳,虽然知道这里面多半是被徐氏添了水分讲出来的,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只得耐心哄着。 这时候,有个小丫鬟蹬蹬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三奶奶,二小姐来瞧您了。” 徐氏取了腰间帕子抹了抹泪,哭腔还未完全止住,“这府里头就熙丫头心善,也算我没白疼了她。”话毕,整了整仪容,哼了一声将怀里还死抱着的笔架子仍在了桌子上,吓得赵宏铭赶紧就去护那些宝贝,而徐氏抒发了心头那股子郁气,也让三老爷哄顺气儿了不少,只是还有点憋闷,但有些话……却不能跟赵宏铭说,赵文熙来得正是时候。 赵宏铭因此逃过,让人收拾了一地残骸,心疼起徐氏毁了的宝贝砚台来,反而对于自己有子嗣这一件事儿淡薄许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想得透彻了,偏偏徐氏……唉,要是性子同他的这些宝贝一样温润朴实该多好。 那丫鬟叫什么春来着? 这般想了一想,便突然被什么吸引了似得仔仔细细瞧着墙上洒落的点点墨汁,灵感兀的从心底涌现出来,立刻从柜子中取了颜料,马不停蹄地调起了颜色,握着笔将那墙上的墨点一个个重新勾画出来线条,很快,一朵朵娇媚的梅花便绽开在墙头,赵宏茗收了笔,端着认真的神色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番,对于这幅无心的画作甚为满意。 刚才徐氏一番闹腾瞬间就在这聚精会神的作画中抛到了九霄云外,赵宏茗抚着短须,已经沉溺在了这风雅的世界中。 另一头,从书房离开的徐氏直接回了卧房,让丫鬟带了人进来。赵文熙进门后就瞧见徐氏撑在软枕上半躺着身子,额头上还敷着一块热毛巾,咦咦哼哼的一副不舒坦的神色。 赵文熙端了桌上热茶亲自端到徐氏跟前,关心问道,“婶娘这是哪儿不舒服,让大夫瞧了没?” 徐氏软着力道虚虚扶着那茶杯,润了下唇,颇是无力道,“唉,眼下哪儿还有人顾得上我呀,我这身子啊,也说不上哪儿不舒服,就是浑身没力气,胸口闷得慌。” 说着话儿的就觉得额头上的毛巾有些凉了,见刚调到身边的丫鬟还毫无眼色地杵着,气得嚷嚷了一句,“没眼见的东西。”甩了巾子在那丫鬟的身上,哪还像刚才一般泱泱无力,“是要冻死我么,还不给我打盆热水换换。” 见赵文熙看着,敛了几分,转了幽怨调调道:“唉,自从荣春提了姨娘我身边竟没一个好使唤的!” 赵文熙垂下眼睑,怎会不知徐氏这会儿做戏来着,配合着道,“婶娘别动气,绿云,还不快去请元大夫过来看看。” “唉唉唉,还是算了,小毛病缓一缓估摸就好了,这当口的传唤,不定让人想成什么。”徐氏忙把人唤住了,就是装个病,真劳动了元大夫说些什么的让老夫人知道可就不好了。 赵文熙当然也不可能真去请了元大夫,闻言让绿云拿了带过来的精致点心,很是体贴地转了话题道,“今个礼仪嬷嬷跟大婶娘告了一天的假,我得了空,就想来瞧一瞧婶娘您,没想到一来就听得您病了没胃口,特意让绿云去厨房让做的,这点心甜而不腻,婶娘尝尝。” 徐氏拉着赵文熙的手,似是欣慰道,“还是文熙知道心疼人。” “文熙晓得婶娘这阵子心里头不好过,有些嘴碎的尽是说些不好听的,婶娘千万别往心里去,为难了自个儿的身子。”赵文熙这么一说显然是指今儿早晨明絮苑发生的事儿了,看着徐氏透着几分担忧。 徐氏被戳了那么一下,不禁悲从中来,更拉紧冷赵文熙的手,带了几分真意地说了起来,“还是文熙明白我啊……”接下来就是徐氏喋喋不休的哭诉,足足哭了半个时辰,赵文熙认真听着,不见半分不耐神色,反而随着徐氏言语流露几分感同身受的‘真性情’。 “文熙啊,你说婶娘肚子里的苦水往哪里倒。” 赵文熙蹙着秀眉,像是想到什么,颇是纳闷道:“婶娘说荣姨娘身子不舒坦么?可我刚才还瞧见她从姐姐的湘竹苑出来,面色红润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明明是在说姨娘,可徐氏的耳朵里却听到了赵文宛三个字,脑中一下将俩人挂钩在一块儿,冷了声音反诘道:“你说那小蹄子去了赵文宛那里?” 赵文熙一副懵懂的样子,“是去了姐姐的苑,不过好像很快就走了,想是姐姐也不待见那荣姨娘的。”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