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鸢愣了愣,对于赵文宛喜怒无常的态度有一丝惶恐,喏喏应了招呼。 锦屏郡主知晓二人的恩怨,乐得看个热闹,见二人没撕起来,心里可惜的同时没忘了来这儿的正事,“我来是奉皇后娘娘的命,请赵家姐妹赴今儿个晚上在储秀宫的晚宴,从东海运来的那批黄金蟹,个头大且肥美,颇有口福呢!” 与赵文熙对着拿银绷子绣花的赵文萱闻言支起了耳朵,锦屏郡主掠过去一眼,看到她手里快成形的鸳鸯绣帕,不知想到了什么黑了脸色,口气不阴不阳道,“届时皇上也会出席,还有王公大臣,宛妹妹我倒是不担心的,就是两位妹妹的规矩学得……别像琼花宴时那样出了岔子就好。” 这话连着赵文熙一块儿都给说进去了,暗讽教养,赵文熙柔弱性子咬着唇受了委屈模样,赵文萱这两日叫锦屏郡主没来由的挤兑都兑出火来了,这会儿没忍住,扬了声音故意道,“姐姐绣得真好看,红裳翠盖,并蒂莲开,是要送心上人的罢?女儿家的最重要还是图个好归宿,教养固然重要,可这名声和巧手亦是缺一不可呐。” 说罢,还意有所指地瞟向了锦屏郡主,二人视线对上,隐约有电光火花乍现。赵文宛嘴角莞尔,执着茶杯悠悠抿了一口,隔岸观火,啧,梁子越结越大了呢。 “郡主,赵姑娘这儿的茶杯好别致,泡出来的茶也别有一番风味呢。”王雪鸢瞅着局面,怕锦屏郡主憋不住火爆脾气闹起来,落不了好,便转移话题道。 锦屏郡主愤愤收回了视线,也不愿自己叫人瞧了笑话,按捺下这口气,等着时机。顺着王雪鸢的台阶下了,瞥一眼那茶杯的确与众不同,接了话茬道,“妹妹这儿可不少好东西。” “这茶杯是永平公主上回落下的,可不是我得的赏儿。”赵文宛噙着一抹淡笑,瞥见二人喝茶时腕间露出的闪光物件,并非凡品,先前也未见过,遂视线就逗留了会儿。 锦屏郡主见状,故意撩了腕上赤金缠丝的玛瑙镯子,笑着道,“皇后娘娘赏的见面礼,雪鸢妹妹的是银叶丝缠绕翠玉镯子,都是出自京城名匠班勤之手,妹妹手白,连太子都说戴这个好看呢!” “郡主……”王雪鸢蓦地红了红脸,羞赧地嗔了一眼,“太子殿下明明也夸了你的。” 赵文宛默默看二人显摆,将王雪鸢的细致反应纳入眼底,再睨向王雪鸢的腕间时闪过一抹诡光。那两人炫耀够了,见赵文宛闷不吭声的,只当是羡慕嫉妒,心满意足地寒暄两句携手走了。 酉时刚过,廊外的宫灯一盏接一盏星星点燃,筵席开始,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娥伶俐地为嫔妃、臣子、命妇温酒布菜。 今儿主打的就是全蟹宴,脂膏丰满肥美的清蒸红膏大闸蟹、醉八仙、蟹米分平桥豆腐羹、虾蟹争辉用晶莹剔透的虾仁、蟹黄还有香烹小河虾,用油炸、清蒸和爆炒三种方式,从酥脆、嫩滑、香浓三个不同口感呈现出食材的鲜美……最后以蟹黄小笼包拼鲜果收尾,小笼包汤汁浓郁鲜美,鲜果清润可口,搭配得益,齿颊留香。 赵文宛三人被安排在皇太后下首不远,依旧是二人桌,赵文熙和赵文萱早早结伴入了座,永平公主恰好时机地出现在她身侧,拉着她一块儿往太后跟前座,那位置又比赵文熙二人前面了不少,正好对着六王爷,可把赵文熙憋了一肚子闷气。 顾景行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与封于修同座一席,后者丢了身份包袱的压力,冲着对面赵文宛露齿一笑,算作招呼,就见赵文宛绷着与顾景行如出一辙的面瘫脸,嘎嘣一下掰断了蟹腿,再凉凉扫过来一眼,登时把封于修给寒碜的,直觉她更想掰下的是自个儿的腿。 这是迁怒! 顾景行瞧见这一幕,清楚封于修因为自己的缘故是从赵文宛未来夫婿名单上除名了,心中暗爽,面上却是不显,一本正经的模样叫人看不出他想的什么。 整个用膳过程,赵文宛始终绷着面瘫脸,处理螃蟹时凝着顾景行,动作分外利落地分尸螃蟹。这一景象落在旁人眼里,多是信了痴迷传闻的,唯有顾景行知道,她那是把螃蟹替了他,暗暗泄愤,向来冷清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如昙花一现,叫捕捉到的人还以为看花了眼。 筵席过后,宫娥们陆续撤了盘子,上了瓜果点心。女眷们则是围坐一处,或伴着月色逛逛御花园也别有一番情调,太子妃向来八面玲珑,帮着皇后将这次晚宴办得妥帖之外,招呼待客也极是有一套,身边跟着不少皇妃侧妃,显贵命妇,一同畅游。 永平公主显得兴致缺缺,却让赵文宛拉着,说是要瞧好戏才来了精神,混在了太子妃的队伍里。 银色月光晕染,为方便一下离席的太子顾景丰一身红袍,伫立当下,面容俊美,携着几分酒意,目光灼灼地盯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