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救命啊……老爷救命啊……救命啊……谁来帮我一把……”夏姨娘哀痛着,吃力的爬出门槛,满脸泪水。 苑外灯光摇曳,却是一片静默,众人的影子忽长忽短,都是冷眼旁边的瞧着夏姨娘拖着浑身染血的窟窿身子。 夏姨娘一下子就冷了心思,尤其是看向赵大老爷,“老爷,你怎么心那般狠不救,妾身一心一意的服侍您,还为您生了瑞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赵大老爷这会儿瞧着夏姨娘就是一阵恶心,冷冷道:“可你还害了我的麟儿,老天赐给我的麒麟瑞儿,还妄图嫁祸文宛,你怎会有如此毒辣的心肠!” 夏姨娘也狠了心思,鼓足了劲儿吐了一口,“我呸,什么麒麟瑞儿,那不过是叶氏那贱女人哄骗老爷你们的。那个跛脚道士,就只是个好吃懒惰的市井混混,我后来又瞧见过一面,哪是什么世外高人,估摸叶氏那个梦也是她骗你们!” 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血水混着泪,喃喃道,“就是因为当初叶氏费尽心思为她的孩子制造祥瑞之身,我才怕……才怕……已经有一个赵元礼了,不能再出个赵元麟来威胁我将来孩子的地位……” 蓦地,夏姨娘仰天哈哈一笑,满是嘲讽的意味,“我若是知道那孩子如此普通不过,定不会一时起了歹心闷死,现在想想也是不值得。” 赵大老爷亲耳听到真相怒不可歇,抬脚朝她胸口跺上去,一脚下去夏姨娘口角吐血,昏死过去。赵文宛与众人一样,只得感叹造化弄人,那孩子若是没有叶氏精心策划,许是现在已经长得高高壮壮了。 这时候赵文萱听了下人汇报也急急赶了过来,可还是慢了一步,瞧着此情此前差点没晕过去,连忙跪在地上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拽着赵大老爷的衣摆,乞求道:“爹爹,您平日里最疼娘了,饶娘一命吧,赶快叫大夫给娘瞧一瞧身子。” 赵大老爷怒气不消,“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熏香害人的事还没完,若敢再替她求一句,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到庄子上,与你断了父女关系,划出族谱,也省得以后学你娘丢了赵家的脸面。” 赵文萱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一场闹剧接近尾声,赵老太太站了出来,瞧着众人,颇为威严道:“夏姨娘是留不得了国公府了,念在文萱和元瑞的份上先关了柴房,几日后就送出府随官府罪奴们一起流放到朔州那苦寒之地,是生是死,以后再和赵家没有关系。今夜之事都给我封好了嘴巴,不可泄露出去一个字,失了国公府的颜面。” 众人诺诺的应声,却见赵文萱红着眼眸无比痛恨的瞪向赵文宛。 *** 夏姨娘一身的伤,草草治了给关了柴房,连闹腾的劲儿都没了,也不知是有人刻意吩咐过的,还是墙倒众人推,总之下场好不凄凉。 阖府上下除了被瞒着的瑞哥儿也就赵文萱一个人去瞧了的,只是也仅限于瞧瞧了,有赵大老爷那句话在,赵文萱即便想求情也得掂量着,好不容易回来的又得搭进去…… 叶氏经此一事也是元气大伤,在自己苑中休养,许是最后那一通发泄舒坦了,眉间的郁色散去不少,虽是忧伤,但和那日癔症发作时判若两人,恢复了往日气度。 柴房关的两日,只有咸菜馒头,生生把原本就纤细的夏姨娘熬瘦了一圈儿,腿上脸上缠着绑带,恹恹靠着墙角,赵文萱来时眸里才有光彩闪过,“萱儿,求了老夫人没有,不,去求你爹,你爹最爱听娘弹琴,那把琴……你去给我拿过来。” 隔着门板儿,只有一扇小窗子,窗棂上铸了铁杆子,让人连个胳膊都伸不出来,赵文萱看着使劲往那杆子中间想伸出手来却被磨地通红的手,黯了黯眸子,实在不想告诉她兰苑已经没了,那把琴也让父亲震怒之下砸碎了送去了伙房当了柴火,就像是抹去她生活过的痕迹,兰苑已经不是她的兰苑了。 夏姨娘似是察觉不对劲,直勾勾地盯着赵文萱瞧,声音冷了几分道,“我就不该指望你个没用的东西,瑞哥儿呢?” 赵文萱胸口一痛,闷声道,“瑞哥儿在祖母那,我……根本见不着,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原先她也想通过瑞哥儿能让事情有所转圜,奈何祖母那儿就像是知道似的严防死守,让她连边儿都摸不着。 “瑞哥儿……”夏姨娘喃喃,想到那个又软又乖巧的孩子,只是几日没见,她已经想得疯狂,往后……夏姨娘睁着通红双眼,手紧紧扒着铁栏,用力到泛起青白,“一定是她,一定是她的主意,她这是要逼我去死,赵文宛那个贱蹄子,都是她,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啊……瑞哥儿……” 约是被断了最后念想,还是瑞哥儿戳了心窝子,夏姨娘再绷不住全盘崩溃,抓着铁栏又哭又闹,一会儿赵文宛一会儿瑞哥儿,咒骂声不绝。 赵文萱上前安抚,却被她抓伤了手背,看着如此狼狈的娘亲赵文萱心里一阵无力荒凉,随后蔓延而起的是恨意。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