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叫人欣喜若狂,但每每看到这些伤疤,他便想起文荆受过的苦楚,从心底觉得痛,委屈得他想流泪。 而且,三昧真火烧出的伤痕,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修复。 文荆要是不在意也就罢了,可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未必这么洒脱,连入睡时,都下意识地把左脸埋在枕头被子里挡住,只把无恙的右脸露出来。两人交欢时,文荆也不喜欢点烛,总是下意识地垂头侧身,不想让君衍之看到他毁掉的容貌。 这分明是有些自卑,让君衍之心疼得说不出口。 一只温暖的手抬起来摸着君衍之的脸,文荆困倦地半睁开眼睛:“师兄……怎么哭了?” 君衍之连忙把他搂紧,轻声道:“我把你吵起来了?” “不是,我睡够了。”文荆抹着君衍之脸颊上的泪水,轻声安抚道,“我们今后能在一起,应该高兴才对,师兄别哭了。” “嗯……我知道。”君衍之轻轻抓着他的手,“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文荆无语,提醒道:“师兄忘了么……还有人在追杀我们。” 君衍之沉吟片刻,轻声道:“那人只得传承的一半,必然大发雷霆。我是恒阳宫唯一的传人,他便会以为我已经得了传承的前半部分。你猜他会怎么办?” “不知道……” “他两年前以你为诱饵,这种手段都做得出。如今你猜他会对谁出手?” 文荆“扑腾”一下半坐起来。 “慧石峰!” “别急……师父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君衍之在文荆耳边轻声道,“我们慢慢往清虚剑宗去,不必太着急,只等师父那里有了消息,便能……” 声音越来越低沉,嘴唇又轻轻贴着他的耳垂。 文荆有些忐忑。师父虽然是个金丹修士,但是慧石峰的师兄们修为却不高,而且那人貌似还是个道行高深的血修…… 只不过既然君衍之说做好了准备,那便是万无一失了? 那人究竟是谁! 文荆想起两人白天没有说完的话:“师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姓氏长孙是什么典故?” 君衍之皱眉道:“家父曾提起,祖先本复姓长孙,后来为了避难,才改姓云。我是恒阳宫少宫主,直系嫡子,因此才被告知本姓。这件事连我母亲和妹妹都不知道。” “避难……不知避什么难……” “如果恒阳宫真的源出自清虚剑宗,那必然是在两三千年之前。那时枯木道人治理清虚剑宗,正是繁荣鼎盛之时,并没有听说发生什么争端、分裂。” 分裂……争端…… 文荆低头喃喃自语:“……清虚子一生喜清静,门下只有十五徒弟,各占洵阳一峰。大弟子枯木道人进入金丹期后,在洞府中闭关不出。其余各脉因无法结丹,或者早夭,或者死于争斗之中。几百年中,徒孙之中资质平庸者居多,竟无一人能担当重任,反因清虚子留下的几套传承古卷斗得你死我活,残害同门。其中,红秀峰一脉遭人陷害,被逼出走,且带走了清虚子留下来的两套古卷……” 两道古卷! 君衍之挑眉:“……这是你所说的那本书上写的?” “嗯……”文荆小声猜测道,“你说,恒阳宫的两套古卷传承,会不会就是三千多年前红秀峰峰主带走的那两套?” “当年那红秀峰峰主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如果他姓长孙——” 门口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凶猛地敲着门。 “谁?”文荆眼睛一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