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樾之所以敢回来,就是因为周览的人忽然撤走了,他对此猜测良多,能想到有可能是谈让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却猜不出来他用了什么法子。 只因为周颜?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也罢,夺位之事谁也说不准,三家明争暗斗,你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我当初之所以在河间王那里留条后路,为的也是保我们谈家周全。琅琊王最终胜了当然好,万一不行,在河间王那里还有一席之位,你与琅琊王接触的时候,千万拿捏好分寸。” 看起来河间王已经十拿九稳了,不然谈樾怎会跟他承认立场,谈让点头,“我明白,是要有什么动作了吗?” 谈樾沉吟道:“只是有些许风声,总之你心里有个数就行,河间王首要除掉的是东海王,眼下来看,东海王败势难免,要对琅琊王动手,怎么也得等那之后,眼下倒不至于。” 谈让心里冷哼,河间王都要打到琅琊郡了,谈樾居然还不跟他说实话,他倒要看看,谈府那一家老小,他预备怎么安顿。 谈樾在府衙一直到下职,跟谈让一起坐轿子回谈府,可谓小心至极。 谈让没跟去大房凑热闹,很识趣的给他们母子俩说话的机会,他下午没来得及刻小人,晚上还没有礼物送给小媳妇呢。 谈樾一回来,谈夫人就松了口气,拉着长子问长问短顺便诉苦,“你怎么才回来,家里都乱了套了,你父亲他……他一辈子都起不来了。” 说着就哭了起来,谈樾只好温言相劝,“我也是迫不得已,琅琊王对我心生怀疑,我不得不小心,母亲快别哭了,我先去看看父亲。” 久病床前无孝子,换算到其他人身上一样,谈政不人不鬼地躺了这许久,从谈夫人到近身伺候的侍女,皆由最开始的悲伤殷切发展到嫌弃冷漠,平时根本没什么人在跟前,就由他一个人歪头歪脑地躺着。 谈政直勾勾盯着床梁上的花纹,保持这动作已经大半天了,口水已经浸湿了枕头,侍女见谈樾过来,才殷勤地进来替老爷翻个身,帮他擦口水。 谈樾出现在床边的时候,谈政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神瞬间有了光彩,吧吧啦啦地嘟囔着什么,虽然谁也听不懂,但他还是奋力地吧啦着。 谈樾皱眉,握着他的手,“父亲,我都明白,您好好养病便是,外面的事有我跟三郎呢。” 一听见三郎这俩字,谈政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像是半夜撞见了鬼似的惊恐,他涨红了脸,因为着急说点什么,嘴里开始吐白沫,到最后干脆在床上抽搐起来。 “父亲!快来人。”谈樾仿佛意识到什么,三郎果然有问题,不然父亲不会这样激动。 谈夫人又开始哭起来,“你父亲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啊……” 谈樾把她扶到外头坐着,说:“母亲,我不能逗留太久,夜里就要赶回去,有几件事要嘱咐您。” 赵氏抓住他的胳膊,“对了,我想着尽快把家分了,然后我跟你父亲都搬到徐州去,我总疑心你父亲中风跟三郎脱不了关系,你不在身边,我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好应对。” “您先听说我,琅琊王本就对我疑心,谈家如果在这时候搬走了,无疑会激怒他,我在徐州恐难立足,您放心,三郎在我掌控中,他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您跟父亲安心在家里待着,如有必要,我会派人来把你们接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