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阿让。”沈令菡开了门,牵着他进去。 谈让嘴角重新挂上笑意,“沈先生这里如果还有什么要紧东西,改天都搬走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那屋子藏书,没了怪可惜的。” “也是,那我进去收拾一下,回头找人来搬。” 书房里已蒙尘,格外有种人去楼空的寂寥,她每次进来,眼前都会浮现沈先生的身影。他坐在案前写字看书,坐在矮几上泡茶冥想,像是一幅幅画。 “我就后悔当初没跟我爹学画画,不然还能画下来看看他。” “后悔你也画不像,还是别想了。” “阿让!”沈令菡瞅他,“你能不能别说实话!” 谈让笑,“记在心里就好了,画下来反而容易忘记。” “你说的很有道理,幸亏我没学。” “……” “来给你摸小人。”沈令菡兴高采烈的去翻书柜小抽屉,献宝似的把一个小木盒端出来,“先说好了不准笑。” 谈让心说这有什么好笑的,沈先生才艺非凡,刻的肯定赏心悦目,然而等她打开盒子后,他一下就呛住了。 “咳咳……灰有点大,呛了。”谈让捂着抽搐的嘴别过头,装瞎都要装不下去了。 那盒子里有十三个小木人,非常生动地描绘了他媳妇的成长史,从襁褓中的小奶娃到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很能看出沈先生的拳拳之情。但是——不知道沈先生出于什么用心,专挑闺女出糗的模样刻,谈让方才那一眼,正好看见一个仰天大笑还掉了两颗门牙的形象,险些当场笑崩。 完了,他要是上手摸,一定会笑死的。 “呐,这是我跟小宝这么大的时候。”沈令菡把四五岁的自己塞到谈让手里,“我第一次跟着泉哥偷偷下水,成了落汤鸡的样子。” 谈让:“……” “还有我六岁时候上山抓兔子,磕掉门牙掉样子。” 谈让眼泪都憋出来了,“小麻雀,我能笑会吗,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 沈令菡叹了口气,“就知道你得这样,笑吧笑吧,反正我已经不在乎脸了。” 谈让心说:“沈先生不愧是沈先生,太有才了,这是生怕他未来女婿后半辈子没有笑料故意的吗——哈哈哈……” “就因为这个,我小时候一度以为我是他们捡来的,我爹每年也会刻一个我娘,都跟天仙似的,就我是丑的。” 但是现在再看就懂了,沈先生把她每年最生动的样子留下来,才使得回忆里满是欢声笑语,简直弥足珍贵。 谈让一手捏一个小媳妇,笑瘫在地上,如果此时沈先生在眼前,他一定会五体投地给他行大礼,感谢他的成全。因为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视若生命的时候,总会遗憾没能参与他过去的生活,这几个小人恰恰就能弥补这种缺失。 “小麻雀,我很开心,不是笑你。”谈让朝她伸出手,“我看到了过去的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