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媳妇,这媳妇除了有三分姿色,浑身上下挑不出半分优点。 以前家里从商的时候倒也罢了,丢人丢不到哪去,可现在不一样了,何有志二十岁那年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狗屎运,丢了半条命救了一个大官,也就是上一任内史,这内史为了提携救命恩人,违心向上州中正举荐了何有志,这才屎壳郎翻身,吃起了官饭。 但屎壳郎再怎么翻也抹不去一身臭,根上的毛病是去不掉的,没有了能庇护的上官,要不了多久就得砸了饭碗,为了能保住这碗官饭,唯有死命巴结现任内史,所以一家子就盘算着把沈令菡嫁过去。 许是见她面有踌躇,郑氏解释了两句,“你也莫要太过忧虑,谈内史虽与安伯侯同出一脉,但分了家就是两个屋檐下的人,身份上莫要有甚顾虑,你舅舅还说了,谈内史人挺和气,还主动提及让两家走动,想来家中妇人也是好想与的,家中几个郎君都未娶亲,我琢磨着,他们也是存了这层意思。” 郑氏自从成了都尉府的老夫人,便一跃成为琅琊郡妇人里的上层,越发的有了“高门贵妇”的架势,心理上的优越感已然能跟洛阳城贵妇比肩,估计也没觉得高攀了谈家。 但沈令菡不以为然,谈家是洛阳城里的上层士族,哪怕跟安伯侯分了家,一辈子混吃等死,那也是一般人家高攀的家族,主动跟何家交好,是客气还是为了别的暂时不得而知,却绝对不会是发自内心的看上了何家。 还有她爹走的这么赶巧,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去走一趟倒没什么,相亲也不在话下,但是想让她当老何家的踏脚石,她是绝不能答应的。 正文 002入谈府 第二日一早,沈令菡套好一身红灯笼皮,梳了两根麻花辫,三蹦两跳的出了房门。 穿廊而过,在主屋拐角听了一耳朵,这才慢悠悠踱步过去,刚到门口,一盆子洗脸水就跟长了眼似的飞出来,跟她抱了个满怀。 “哎呀!” 她这一声,连西屋里的老太太都惊动了,忙出来瞧,待看见落汤鸡似的令娘时,一口气登时抽到了脑门顶。 “瞧瞧干的好事!” 好几百文钱赶制的新衣裳,这都成了什么玩意,哪里还能见人那! 于氏这个从屋里往外倒东西的毛病,是小门户里坐下的根,移居了都尉府也没能改了,十分上不得台面,平日里说一句管三天,第四天上照样如此,门口连盆花都养不住。 沈令菡抖落身上的水,“没事啊外祖母,您别气,我去烤干了便是。” “烤什么干啊,鲜亮衣裳过水就不是原来的色了,你这浇的跟开了花似的,干了也难看,趁早去换了!” “哦,那我去去就来,您去屋里等我啊外祖母。” 直到沈令菡走,于氏都没露脸,佯装不知道。 沈令菡心满意足的换了件顺眼的衣裳再回来,郑氏已然收拾停当等在院子里,一眼看见她那寡淡素净的样儿,气就不打一出来,“去让小苗给你梳个头,那是正经能见人的头面吗,多戴些首饰再出来,你娘整天忙个甚,也不教教姑娘穿戴打扮,眼看着就要及笈了,还跟个乡下野娃娃似的!” 于氏这会儿嗑着瓜子打正屋出来,难得替沈令菡说句话,“我看就这样挺好的,令娘生的俊,不用头面也使得,朴素。” 郑氏不咸不淡的瞪了她一眼,“丢了何家的脸,是不是没你的事啊?” 于氏让她噎的没话说,嘎嘣嘎嘣嗑了一地的皮。 于氏此人心眼之小,小的极为违背人性,她既想把沈令菡卖给谈家,替自家挣点前途,又不想看她去谈家风光,恨不得她丢尽了脸,可谓宁愿自损也要见人倒霉。 沈令菡心说这俩人想的可真多,就他们家这点头面首饰,都挂身上也照样挣不着什么脸,没的露怯。 “好小苗儿,就添那一支簪子吧,我脑袋小撑不住,回头进人家家门,万一头重脚轻的摔个大马趴,那不是要笑死人嘛。” 小苗这姑娘比沈令菡还大一岁,但每回跟她说话都觉得脑子短一截,比如眼下,她觉得令娘天真可爱,说的话在情在理,可根据她以前吃过的教训看,要就这么依了她,回头就能挨老夫人一顿骂,一番智力拉锯战后,她决定吸取教训,收起就要泛滥的同情心。 “令娘,再添朵花吧,不沉,好容易去见一见洛阳城来的夫人,哪能这么素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