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会成长一些,从幼时愚笨丑陋的模样,徐徐抽长了腰肢,宛然了眉目。 口中的呼唤也变成了心底的喃喃,或是倾诉些当年的旧事,或是发愁于修炼时遇到的瓶颈,这些细碎的小事化作一丝一缕的红绳,每次出现,就要牵绊住他一次。 也就在她开始真正作为一个僧人修行之后,嵇炀的残魂好似感应到了她越发死寂的心奏,开始有意识地抓紧那一缕红线。 “待我斩尽世上魔,愿你我于冥府中,再不复见。” 那是南颜第一次笃定了自己的佛者之道,而嵇炀则是显而易见地焦躁起来。 黄泉中无数的死魂同受感应,无数的喜怒哀乐,爱恨怨憎,化作一丝丝魂魄之力修补着他因挣扎而千疮百孔的魂魄…… 南颜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把下巴搁在嵇炀肩上,心里百味杂陈,一时也不愿动。 “……后面的事呢?你怎么就不让我看了?”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过五关斩六将,一路从冥府杀回人间,你看过的话本里总会有比我好看的。”嵇炀轻轻抚着她披在背上的长发,道,“所以你看,我这七情六欲之身,成日里见你在身边,听着你念我的名字,稍稍靠近些,你又一副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模样,岂不是很折磨人?” 南颜扯了扯嘴角,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只是心中十分疑惑。 她见左右的鬼物已经各自选了房子进门窝着,便从对方怀里挣出,拿出一只佛修喜欢的芒鞋穿好,道:“可那黄泉岸上的红线又是什么来头?从未听说过我人在十万八千里外,心里想着谁,谁就能听到。我翻佛经的时候也没少在背后骂过大哥,他可是流落辰洲十年间一次都没有梦到过我们。” 嵇炀还是不正面回答,口气十分正经道:“为兄素以为,这是天赐的良缘,我既从鬼门关回来,实在是要归功于阿颜的朝思暮——” “打住,有人来了。” 南颜远远便听到有人哭骂着什么朝这边踉踉跄跄走来,同时一道雄厚的元婴气息浮现,南颜不得不拉着嵇炀暂时躲在一侧的墙后。 周围的绿色萤火变淡时,厉绵披头散发地捂着右脸,被寒雷子拖着向这边走来,意外的是他们旁边还跟着无相门那个丑陋的余长老。 那寒雷子满脸阴沉:“简直闻所未闻,这些骨鼠无穷无尽,若非老夫还有些家底,今日怕是要折在此地。” 那余长老虽然也是一身狼狈,但面色还算正常,闻言躬身谄媚道:“寒道友可是见到了,余某为了保护绵小姐,可是抛出了那与我同生共死二十余年的同修。” 他们几人离那白骨老鼠爆发的井口最近,本来只剩下肉身被毁、元婴逃遁这一个下场,偏偏这余长老出手狠辣,竟拿无相门的同修堵住那井口。 寒雷子还记得那倒霉的元婴最后肉身被毁、元婴逃出时怨毒的喝骂,冷笑一声:“倒是有我巳洲魔修的风范,看在你危急关头拉了一把绵小姐的份上,老夫可以带你回天邪道,谋个长老的位置。” 天邪道是巳洲最大的宗门,那余长老一听,大喜过望,正想向厉绵再谄媚些,却迎面挨了厉绵一顿喝骂。 “你要是真心想投奔我天邪道,怎么不多扔几个同门填井?竟让老鼠咬了我的脸!”厉绵刚刚在井口离得最近,虽然她身上有狱邪侯赐下的宝贝,可保性命无虞,但也只是护住了要害,脸上却是不慎被飞蹿的老鼠啃掉一小块皮肉。 “好了。”寒雷子见时间剩下不多,抬头已能看见那蓝火所在的十八层巨塔,道,“绵小姐这脸,回去请丹王赐下丹药治一治便完好如初了,还是想想如何找寻出……谁在那儿!” 寒雷子是成名已久的老怪,很快发现一侧不同寻常的气息,闪身过去刚要出手,便惊道—— “隐师侄?” 隐是嵇炀在天邪道的假身份,他被寒雷子发现了之后,不慌不忙地把南颜的手握紧,道:“我还说要去何处找寒师叔,原来师叔在此。” “隐师兄?”远处的厉绵一听,本来还阴狠凶戾的眼眸顿时蒙上一层水雾,一路小跑奔过来,刚要哭诉,却一下子看见嵇炀同南颜交握的手,顿时目光狰狞如鬼。 “隐师兄,这女人刚刚害我们遭了这鼠灾!几乎让我丧命!现在我便杀了她,为死去的同道报仇!” 寒雷子知道厉绵是在故意迁怒,干咳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