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负义那是畜生做的事。” 姜河呐呐地应了,又说:“……对不起,池哥,要不是我没用,当年也不用你为我出头。闹不出那些事,你也就不会丢了这么些年的自由,在豪宅里浪费生命……” 失去自由,浪费生命。 戎容觉得心口好像被只手揪着,难受得喘不上气。 还有什么可听的,不听也罢……池弥的出现对她来说是闯进黑暗的光,她感恩,珍惜,甚至想永远不放手。 但她没想过,对池弥来说,这段经历到底意味着什么?禁锢吗? 戎容失魂落魄地转身打算离开,没想到刚好撞上路过的家属。 瓶瓶罐罐撒了一地,搪瓷盆撞上地脚线,哐啷巨响,惊动了整条走道。 “对不起,对不起。”戎容慌忙蹲下身帮忙收拾。 “……戎容。”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戎容把收拾好的东西往那人怀里的盆中一塞,嘴里说着“真对不起”,头也不回地就往楼梯道跑,一路上连黎倩的招呼都没顾上回应。 一手拽着楼梯扶手,她下得飞快。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就越跑越快。 “注意台阶,别摔了。”池弥的声音低沉,在空荡荡的楼梯道里带着回音。 戎容像没有听见,憋着口气拼命跑,谁知道余光里一黑,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从楼上的楼梯翻过。 踩着楼梯扶手,从天而降。 池弥一双丹凤眼中略带怒气,“让你别跑那么快,听不懂?” 戎容眼眶泛红,“这是我的自由,不关你事!” “你摔了还不是要我背要我抱。” 戎容嘴硬,“你可以不背不抱,让我在地上躺着别管啊!” 池弥眸光幽暗,“你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 “为什么不能?”戎容走到他面前,仰面直视他的眼睛,“是因为我爸,还是因为我?” 少女眸光晶亮,渴望呼之欲出。 她一直想要一个答案,却从未这么迫切。 如果姜河说的是池弥心中所想,她愿意放手——也许吧。 戎容盯着那双微挑的丹凤眼,希望从里面看见池弥的答案,但那里除了一个面色绯红的少女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想听我怎么回答?”池弥看着她,“因为戎先生,我才会遇见你。因为戎先生,我才能留在戎家。” 戎容摇头,“我不想听这个。我只问你,如果你不欠我爸爸一分钱,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还会不会管我的死活。” “会。” 戎容眼睛一点点明亮,抿着嘴想要将笑容藏起来,却根本藏不住。 这份满足,一丝不漏的被池弥看在眼中。 他怎么可能不懂得戎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甚至他比她更想要这个答案,比她想得更早、更多,但那又怎样…… “但这个假设没有意义,”池弥硬下心肠说,“戎先生对我和姜河有救命之恩,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戎容伸手,攥住他的外套下摆,小脸仰着,眼里都是期待的光,“我不管它有没有意义,我只是想听你的答案而已。”她食指戳了戳他的左胸,轻声说,“我想知道你留在我身边是这里的愿望,还是被胁迫而已。”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白皙的手指动作又轻又小心,这哪儿是戳在池弥胸口,根本是戳在他心尖上。 只不过要一个答案而已。 就算是要他的命,他怕是也愿为她慷慨赴死。 池弥的目光锁在她的素颜,因为刚刚的奔跑而带着红晕,唇瓣微启,眼底有光。 几小时前那个让池弥心慌到逃出戎宅的吻,在脑海里留下的美妙滋味,在这一瞬席卷了整个大脑。 池弥的视线停在她的唇上,喉结微动。 戎容觉得心跳得飞快,就像随时要蹦出喉咙口,但更迫切的是对这个人的渴望。 她踮起脚尖,笨拙又勇敢地吻上了他的唇。 一下而已,蜻蜓点水,还撞上了他笔挺的鼻梁。 戎容尴尬地退回来,下意识地伸手揉鼻子,手却被人拿开了。 池弥将她的手反扣在身后,俯身倾上前,微微侧过头,让开她红红的小鼻尖,重新吻上她的唇,这一次,没有立刻分开。 属于她的香气,在唇齿之间游弋。 她向后仰一点,他便向前一点,半步、半步,越退越后,直到戎容的背抵在楼梯扶手上,轻轻地“唔”了一声。 这一声,终于将池弥的理智唤了回来。 他松开戎容的手,离开她的唇,才发现面前的女孩唇色潋滟,全不似平日的苍白,额边的碎发因为细汗而弯弯地贴在脸颊,一双波光粼粼的眸子,既迷惑又温柔,倒映着同样失措的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