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走,就听着景宁与顾鹊夫妇也得着消息赶了来请安。因着打小同景宁在一处,且景宁为人温柔谦让,凡事都秉承景晟意思,不敢自专,是以景晟对景宁顾鹊倒是无甚恶感,又与景宁说了几句,令他夫妇二人看着太后些,不叫太后老神云云方才离开。 不说景宁固然是忧心如焚,还得装个若无其事的模样在阿嫮床前服侍,便是顾鹊也十分小心殷勤,常是阿嫮一个眼神过来,夫妇俩已明白过来,赶着奉到阿嫮面前,倒叫留下来伺候的景琰无事可做,心上倒也欣慰,只觉自家母后没白教养五哥一场,只说景晟回了温室殿,不及理政,先道是:“将方才与太后诊脉的御医与朕宣了来。” ☆、第411章 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与阿嫮请脉的御医说来也好算个时运不济,原本阿嫮的脉息都是由御医署医正亲自来请,偏巧这几日医正偶感风寒正告假在家。这位王御医素日也算是好脉息,是以听着太后呕血,在御医署轮值的御医公推了他来,不想太后连着脉息也不叫他摸不说,还勒逼了他去哄骗新帝,心上自是惶惶,回在御医署也不能平静,连着端茶盏的手也在抖。 御医们看着王御医手上颤抖,茶盏与茶托叩叩作响,面面相觑了回,只以为太后不妙,也自慌忙:太后有甚事,他们这些做医生的,一个也跑不了哩。是以都围了上来,说是安慰,暗中也打听几句。 王御医叫他们围着,即气且恨,正要讥讽几句,就听着门外声音一静而后围着王御医的那些御医太医们也各自散去,王御医这才瞧见新帝身边的内侍总监如意抱了拂尘慢悠悠地从门外晃了进来。王御医看着如意,更是害怕,失手将茶盏掉在桌上,虽未打碎,茶水也倒了一桌子。 如意瞧着王御医这样慌张,眼角微微一抽,脸上却是带了些笑容来:“王御医,圣上宣你,随咱家走一遭吧。” 王御医口中唯唯,待要起身,无如双腿发软,只得双手撑在桌上,这才将身子撑了起来,强自镇定地走到如意眼前。如意看着王御医这般,也不出声,只将拂尘一挥道:“王大人请罢。”不待王御医再说甚,已转身走了出去,王御医只得跟上。 道得偏殿,景晟正批折子,听着王御医宣到,却是连着眉毛也不曾动一根,手上依旧不停。如意自不敢催请,只得在一旁肃手而立。好容易看着景晟批完一叠折子,觑着空儿,如意忙从奉上一盏茶,又轻声道:“圣上,王御医在殿外等您宣召呢。” 景晟若无其事地接过茶盏,啜了两口,又将茶盏掷回一旁的小内侍手上,方道:“宣。”如意应了声,躬身退出,来在殿外,对了王御医口角微微一动:“王御医,圣上宣您进去。” 王御医在殿外站了这些时候,因是满心惶恐,是以虽不是赤日炎炎,可身上内衣已叫汗浸透了,听着圣上宣召,身上不禁一抖,到底不敢违旨,硬着头皮报名而入,进得殿中,不待内侍们呼喝已扑倒在地,将额头抵在地毯上请罪。 景晟将王御医扫过眼:“请罪?你犯了哪条王法说与朕听听。”王御医一顿,强自挣扎道:“圣上宣臣,必是臣有不周之处,求圣上明示,臣定然改过,不敢再犯。”景晟听说,当时怒道:“好个不敢再犯!你现如今就敢欺瞒朕,真当朕不能拿你问罪吗?太后是何疾患。你与朕老实说了。” 王御医低头听这这几句,险些儿哭将出来,一个要他说,一个不许他说,全不顾他们做臣子的为难哩,且又到底知道景晟虽是皇帝,到底年幼,又是太后亲生,与太后对上,多少有些儿束手束脚,硬了头皮道:“太后是一时急怒攻心,一时急怒,并无大碍的。” 景晟冷笑一声:“尔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儿扯谎!”王御医叫景晟这句直吓得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看着景晟正横眉立目地看下来,两个视线一触,王御医又将头低了下去,把个额头牢牢地抵在地毯上,整个人瑟瑟而抖。 景晟看着他这样,愈发知道其中有弊端,愈加恼怒,将手指了王御医道:“你即不肯说,以后也不用再说了。”扬声就要叫人。王御医到了这个时候自是怕得连跪也跪不,若不是两旁都有内侍伺候,看着王御医行将倒下,恐他在御前倒下,过来扶了把,口中却还道:“王御医,圣上问你话呢。” 王御医情知自家与皇帝将实情说了太后必定生怒,可那也是日后的事了,要再不说,皇帝先不能与他善罢甘休哩,是以抖了抖唇,终于将阿嫮的病症与逼人不许告诉皇帝知道的那番话说了,含了泪道:“臣如今所说,句句是实哩,再无半句隐瞒。” 景晟脸色随着王御医所说忽青忽白,待得王御医讲完,景晟将眼闭了闭,又道是:“你按着实情将药方子换了,好生与太后调理。”王御医听着景晟这句,知道今日这一关算是过了,便是太后日后恼怒也是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