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才不得跟在皇帝身边。这一段却在《殷书.明帝本纪》中曾提及,道是:“帝与后密语,片刻,帝出,尝回顾,终无言。” 到得晚间,乾元帝再回椒房殿时,玉娘已是从前模样,还与乾元帝抱怨道:“您将元哥儿带得这样老成。他方才还与我道:‘您乖些儿,好生用膳,瘦得这样,能看么!’您瞧瞧,这是当儿子的么!”乾元帝就笑道:“我叫你好生用饭,你听了么?该你叫儿子训哩!这会子他去哪里了?莫不是叫你骂跑了?”玉娘就啐道:“您问问孩子们,我骂过哪个!是阿宁,阿宁那里得了柄好刀请他去,他呆不住哩。”说了又笑,“阿宁这孩子也是,知道叫了元哥儿去,那刀多半儿就归元哥儿了,一回回的,也不知道改。” 乾元帝只道:“元哥儿给阿宁的就少了吗?他们弟兄间的事儿,你一女人家家的哪里懂得,不用管了。”玉娘才要答应,就听着殿门外有叩叩之声,却是珊瑚在外轻声道:“殿下,酒已温得了。” 却是乾元帝患有头疾一事,叫玉娘得知后,宁神丸都叫玉娘收刮了来,每日亲自照拂乾元帝用药。 宁神丸需在用膳前一刻钟以温热的黄酒送服,是以椒房殿服侍的诸人已养成习惯,看着乾元帝过来,椒房殿的小厨房便将黄酒温得了送来,由玉娘服侍乾元帝用药。 玉娘听着珊瑚这句,亲自走到殿门前,珊瑚正站在门前,手上一个的黑漆填螺钿描金漆盘,盘上一只白瓷描双龙夺珠酒盅,内里盛了半盏黄酒,色若琥珀,酒香扑鼻。 珊瑚看着玉娘现身,依礼退后一步,弯下腰来,将漆盘托过头顶:“殿下。”玉娘看着这盅酒,双瞳不由自主地一缩,顿了顿才探出手来将漆盘接过,回身面对乾元帝时,依旧是眼中带些笑意地与乾元帝道:“圣上,您该用药了。” ☆、第350章 有变 乾元帝在玉娘手上吃了药,又笑玉娘:“真是拿人当个孩子管。”玉娘这厢将酒盅叫珊瑚收回去,一面洗手一面道:“您自家不肯用心,一时吃一时不吃的,叫人怎么放心呢?”乾元帝看着玉娘洗了手,就将她召到身边,揽了她坐在身边,又叹道:“我还没叫人这样管过哩。” 说来乾元帝也有些儿可怜,幼年时亡了生母,便是有乳母保姆照拂,到底尊卑上下有别,哪里敢很管他。永兴帝一大半儿心思用在前朝,剩下的又叫万贵妃母子占去大半,余下些许给乾元帝,又能有多少?及至纳了李氏为太子妃,李氏为人自恃身份,并不肯拿柔顺面目来对乾元帝,余下的良娣等因着身份关系,见着乾元帝敬畏有之,亲近不足,都便是后来高贵妃得幸,也是自居妾妃身份,不曾这样理直气壮地伸手来管乾元帝起居饮食,乾元帝口中不说,心上隐有不足。是以当玉娘把一副关切面目来对他,拿着他当丈夫看待,怎么叫乾元帝不意动,愈发地把玉娘看重。 玉娘便真的是一副玉石俱焚的性子,这些年来叫乾元帝用爱惜疼惜细细磨着,多少有些意动,这时听着乾元帝似叹非叹地说起没人管他,想着乾元帝才喝下去的那半盅酒,眼中就有些酸涩,强笑道:“这话说得怪可怜的。” 乾元帝笑着将玉娘抱进怀里,下颌搁在玉娘肩头,在她耳边道:“那你以后都管着我。”他口中的热气喷在玉娘耳边,刺得玉娘身上微微一颤。乾元帝自吃了药后,本就觉着四肢舒爽,精神健旺,叫玉娘这一抖,丹田处那股隐隐约约的热气忽然炙热起来,再忍不住,手臂用力,将玉娘紧紧地压在了怀里,喷出的气息愈发地热烈起来。玉娘待要推开他,无如乾元帝性发,玉娘又是个孱弱无力的,只得由他强抱进了内殿。 说来乾元帝今日格外有兴,任凭玉娘如何哀求,总不肯放过她,待得云收雨住,玉娘已是半昏半迷,乾元帝虽是意有未足,却也不忍在折腾玉娘,亲自抱了她去沐浴,再将她抱回。又知道玉娘畏冷,乾元帝扯过锦被来将她严严实实包了,看着玉娘似已沉沉睡去,俯下身在她雪腮上轻轻一吻,这才自家穿了大衣裳走出去用膳。乾元帝前脚刚踏出内殿,后头玉娘就张开了眼,对着他背影瞧了眼,眼中滚落两滴泪来。 从此以后,玉娘待着乾元帝愈发地温柔体贴,直将乾元帝的饮食起居都握在了手上。许是玉娘照拂得好,群臣们看着乾元帝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在朝政上也更精明厉害,些许小纰漏都躲不开他的眼。到了这个时候,朝野倒是无人不说谢皇后一个贤字,更何况,那位周岁即立储位的景晟太子,也愈发地显出风范来。 寻常人家八玖岁的孩童,字也不知有没有识满一本,可景晟,许是三岁就叫乾元帝带在身边听政的缘故,竟将个东宫打理得仅仅有条,些许简单的政务也能独自处理妥帖了再回与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