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觉着后心都叫冷汗沁湿了。 只是这些年来陈奉也摸着阿嫮性子,看似娇花嫩柳,最是柔弱需人呵护怜爱的一个人,心肠却是刚硬坚强,拿定了主意便不肯回头,偏又周全多谋,多少男人都不及她。如今她即想见赵腾,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不是不能成功的,只是多少有些风险,总要细细谋划了不叫乾元帝多心才好。 到得晚间,乾元帝回在椒房殿,先看了元哥儿。元哥儿倒是醒着,躺在悠床上张着乌溜溜的大眼四处看,见着玉娘与乾元帝便张了小嘴儿笑,又冲着他们张手要抱。乾元帝亲自将元哥儿抱起来,元哥儿正在自家吹泡泡玩,叫乾元帝这一抱,泡泡破了,元哥儿也不恼,咯咯地笑两声,又吹了个。 乾元帝便与玉娘看,又笑道:“这孩子倒是聪明,阿琰跟他这么大时,还不大认人哩。”夫妻两个逗引了回,直看着元哥儿打了个哈欠,方交与乳母。乾元帝又拉了玉娘去看景琰功课,勉励了一回,是以景琰格外喜欢,缠着玉娘与乾元帝说了好一会话才放了他们离去。 又说乾元帝与玉娘回在内殿,与玉娘并肩坐了,笑道:“阿琰像我多些,元哥儿的眉眼似足了你,倒也公平。”玉娘笑道:“若都像了您,我可委屈。”乾元帝将玉娘的鼻尖点了点:“你这孩子,真真是调皮。不像你,难道就不是你生的了么,这也计较。”玉娘嗔道:“不过是白说一句,哪里是真计较了。不像我难道我就不疼了么。” 乾元帝见玉娘峨眉微挑,秀目圆睁的模样,只觉她娇嗔可爱,在她粉腮上轻轻一香,笑道:“好了,你温和慈悲,我还能不知道吗?只看阿宁就知道了,若不是你待他慈爱不下与生母,他待你也不能这样亲近。”玉娘这才做出副回嗔作喜的模样与乾元帝看。乾元帝素来喜欢玉娘这幅情状,便将她抱在膝上,抱着细细说了好一会话。 玉娘故意在乾元帝面前做些情态来,便是要乾元帝来哄她的,看着乾元帝果然入港,便慢慢地将话引到了冯氏带云娘进宫的话来,乾元帝待谢家宽和,全然是看在玉娘面儿上,是以全不在意,手上捏着玉娘的素手,还有心道:“才养出来的肉,这一病又没了。她们来做甚。”玉娘便道:“我四妹妹正是豆蔻,也该字人了。我嫂子带了她来讨我个主意的。” 乾元帝听玉娘那番诉说,只以为玉娘是来讨旨求恩的。虽玉娘是皇后,可也不能在这等私事上将手伸到宗室头上去。她来自家面前求情,正是她懂事知礼之处,比之从前李氏强逼了临安候夫人做媒的做派,可谓天上地下,故而十分喜欢。 乾元帝一喜欢,就肯大方,手上依旧握着玉娘素手,只笑说:“你的妹妹身份上不差什么,宗室勋贵也嫁得,我准了。”玉娘忙道:“我正是不想四妹妹嫁与宗室勋贵才与您说的。我虽没见过她几回,可约莫也知道些。因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叫我父亲母亲纵得厉害,颇有些儿天真,哪里能嫁高门呢。若是惹出些事来,到时是料理她好呢还是不料理好呢。若是要料理她,哪能不顾及你我;若是不料理,失了公平不说,也叫人心不服,这又何苦。” 玉娘这是预防谢显荣性急,不肯听从自家旨意,径直到乾元帝面前求旨,左右他如今是自家哥哥,便是他违了自己意思,难道还真能治他罪不成,是以先在乾元帝面前做个预防。可乾元帝哪里知道这些,听这些话,愈发觉着玉娘懂事忍让,正色道:“那你又是个什么主意呢?” 玉娘便道:“只消清贵些儿的,规矩好些的也就是了,我那妹妹,自家立不起的,连着嫡长子也不合适哩。”乾元帝不意玉娘只要这个,当时就想了想,倒是叫他想出几家人来,因不知那些人家的儿郎如今婚否,也不好与玉娘实说,只含混应了。玉娘看乾元帝答应,又哄乾元帝道:“您即肯做媒,不若与我父兄透个意思,也好叫他们安心。”这在乾元帝眼中是微末小事,哪有不答应的理,与玉娘道:“好,我明日就下旨。” 不想玉娘知道谢显荣性情,唯恐夜长梦多,便缠着乾元帝当日下旨,乾元帝自是拗不过玉娘,在她粉腮上轻轻一捏,笑道:“你这孩子,性太急。”话虽如此说,到底还是把昌盛宣了过来,使他盛往承恩公府走一遭。 说来玉娘那一场病,头一个倒霉的就是昌盛。因乾元帝怨怪他没服侍好玉娘,当日已叫他跪在椒房殿外,竟是跪足了一夜,险些儿站不起来。而后虽未撤了他的内侍监,却将他交与陈奉管束,也不肯叫他觐见,也不看他的请罪折子。 昌盛不敢埋怨乾元帝,也不敢怨恨玉娘,连着迁怒小太监们也不敢,日夜忐忑,唯恐玉娘有个短长,他便活不成。好容易听着玉娘苏醒,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自家得脱大难,还没窃喜完,转头就听乾元帝将他宣了去。 昌盛只以为乾元帝要发落他,不想是叫他回去依旧伺候。却原来是玉娘得知昌盛被贬,在乾元帝面前为昌盛求了情,乾元帝这才赦了昌盛,因此昌盛方能回乾元帝身边服侍。得知始末,昌盛自是对玉娘十分感激。是以今日领着乾元帝口谕往承恩公府时,一点子乾元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