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李庶人,京兆人士,父护国公源,母唐氏。李氏少而端丽,长而文雅,恒帝称许之,明帝登储,册为太子妃,乾元三年立为皇后。 及乾元七年,时明帝恭敬端定后以贤孝入宫,贤而慧,端且丽,帝甚怜爱之,两年数迁,及至宸妃。 其时庶人李氏、庶人王氏、庶人陈氏渐次爱疏、潜怀恨, 俄尔谮毁,帝弗纳其言,而宸妃恩宠日隆,李庶人终日惴惴,不能自安。 李庶人母唐氏,宛西候昳小女也。因庶人失帝意,深恚恨帝与宸妃,故与护国公源子敦武、媳唐氏密谋,共挟魇镇,蛊及明帝,以谋太后尊位。 然事泄,帝以大理寺卿罗士信、刑部尚书柳葆春与大理寺卿徐杰考案之。护国公源与妻唐氏、子敦武、媳唐氏供词相连,祝诅魇镇,大逆无道,夺爵毁劵,阖族尽诛,虽岁余婴儿亦不能免。李氏废为庶人,迁居永巷。因畏罪,以为鬼神震怒,惶惶不可终日,终自戕,以一品礼葬之。 ☆、第290章 原来 冯氏为人玉娘倒是知道的,稳重谨慎,十分知趣儿,不然也不能这些日子以来只递请安贴,却不求见,今儿忽然求见,必有缘故,自是准了。又取过陈庶人的请罪折来瞧,待得瞧在最后,玉娘与珊瑚道:“请高贵妃来。” 高贵妃进得椒房殿,先与玉娘行了礼,又笑盈盈地道:“殿下这些日子丰盈了许多。”玉娘微微笑道:“你瞧着神色也好。”说了便使宫人将陈庶人的请罪贴递了过去。高贵妃以为玉娘要给她看甚,笑着正要接,却是道折子,忙将手往回一缩:“这怎么是妾能瞧的呢” 玉娘撑了下颌,似笑非笑地道:“我说你瞧得你就瞧得。”那宫人便又将折子往高贵妃面前送了送,高贵妃只得接了。 高贵妃粗粗认得些字,陈庶人这篇请罪折写得又平实,倒是不难看明白,正以为陈庶人这是落败了方知悔悟,鄙夷之际却看着下头那些对她夸赞之词,脸上就变了颜色,忙起身肃手为自家辩解道:“殿下,陈庶是为着晋王妃小产才被废的,她恨妾尚且不及,如何还肯替妾辩护呢?” 玉娘向左右一看,殿中服侍的人便流水一样退出去,不过片刻就走得干干净净,玉娘方慢悠悠地问道:“有件事我不明白,还要贵妃替我解惑。”高贵妃瞧着玉娘这副形容,心上跳得厉害,脸上的笑险些儿挂不住:“不敢,殿下要问甚?妾若是知道,必定知无不言。”玉娘颌首道:“我只想不明白,陈氏六年前的料子如何到了你手上?” 高贵妃听着这句,耳边如炸响惊雷一般,强自镇定道:“殿下说的甚,妾听明白哩。”玉娘身子动了动,轻声笑道:“我只不信陈氏母子会蠢到拿着自家的东西去包银子,若她那样蠢,也做不成淑妃了。”高贵妃只觉着心跳如擂,可这要命的事又哪里是好轻易认承的,只得强辩道:“许是他们正是想人这么瞧他们母子呢。” 听着这话,玉娘轻轻一哼,道:“不意贵妃竟也通晓兵法,知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从前倒是小瞧了你。只你也要想明白,我若是要为难你,作甚与你单独说话?” 高贵妃看玉娘口角含笑,再瞧她泠泠秋水眼中一丝笑意也无,哪能不慌,想了想方道:“殿下,妾也是,妾也是不得已。”这话说出了口,便似一口气泄了一般,高贵妃便觉着自家双膝发软,再站不住,跌在了椅上,含泪将来龙去脉招承了。 却是自徐清小产,高贵妃心上自是将陈庶人恨到咬牙,立意报复。起先乾元帝得知收买狗剩的是个满面于思的男子时,因伤了的是高贵妃的亲孙儿,乾元帝也不瞒她,简略将事与她提了笔。不想乾元帝说者无心,高贵妃却是听者有意,心上当时就是一动:即那人是个满脸于思,瞧不清面目的,那若是换着一个人,谁又能知道真假呢?只是她擅弄小巧,在这等计算上却是计短,好在如今她代掌宫务,便将徐氏召进宫来,与她商议了回。 说来也巧,陈庶人头前叫乾元帝从淑妃降为婕妤,虽未叫她从承明殿挪出去,却是住不得正殿了,只得挪去偏殿居住。即要挪住处,衣裳细软等也要挪动,那条紫色缭绫裙子因陈氏不喜欢,做得之后只上身一回便束之高阁,这回搬家也一样翻了出来。更有桩,恰那时乾元帝正将承明殿中的宫人太监们从上而下换了一回。从承明殿出去的二等宫人中有个唤作青棠的,贪图那条裙子美貌,又知陈氏不喜那裙子,趁乱悄悄藏过了。 只是从承明殿出去的宫人哪里又有好去处,从前服侍的是淑妃娘娘,虽是二等,做的也是轻省活计,可从承明殿回去,再分发到各处,哪里还有好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