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罚你,叫吴王脸上不好看,可若我不罚你,日后有人依样学了,我又拿着什么去罚人呢?说不得只好委屈你了。” 景和听着说及自家,略一思忖,抢上几步在玉娘面前一跪,双手按在地上,仰起面来把双眼盯在玉娘脸上道:“儿子一世就成这么一回亲,若是母妃得罪了,儿子又怎么能安心成婚呢?母后素来慈爱和善,将五弟视如己出,也请母后瞧在儿子素日事君父恭顺的份上,疼一疼儿子,饶过母妃这回罢。”陈婕妤听着景和那些话,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眼中泪珠却如雨一般落下。 玉娘瞧着景和的作态,又将额角按了按,脸上露出一丝疲态来:“罢了,你写道请罪折子来,如何处置,只听圣上吩咐罢。”说在这里玉娘禁不住微微一笑,转与景和道:“吴王,指不定圣上见你大义孝顺,网开一面,轻饶了你母妃也未可知。”言毕对景和与陈婕妤母子再不瞧一眼,扶着两个宫人就进内殿去了。 景和听着玉娘语出讥讽而后又不顾而去,心中暗恨,因身在椒房殿,脸上一点子也不敢露出来,还得做出一副纯孝的模样来扶陈婕妤:“母妃,您只管放心,便是儿子拼着这个郡王位不要了,也要保得您平安无事。”陈婕妤按在景和臂上的手十分用力,隔着衣裳,指甲都切进了肉中:“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儿子!”景和吃痛,险些将陈婕妤的手甩开,无如身前身后都有眼睛看着,只得做出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来将陈婕妤扶出了椒房殿。 又说玉娘进得内殿,珊瑚瞧着玉娘脸色有疲累憔悴之色,便道:“殿下,您今儿都不曾好好用膳,这会子又这样,奴婢去将楚御医宣来罢。”玉娘在榻上坐了,摆一摆手道:“且慢。”转脸又问金盛,“你是老人了,那宫正司宫正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前宫正司宫正俱是内侍,唯有这楼氏是个宫人,也算是异类了。 玉娘阖上眼,细想了回那自称楼氏的宫正的容貌,十分平平,若是寻常见一面,是再记不住长相是,论起举止上也只好说一句中规中矩,并未出奇之处。若是她素有长才才能高升,那么今日验尸,漏验杜鹃是否中毒就是可疑之举。而若她非才而举,那她背后的又是何人? 金盛听着玉娘问话,将身子弯了些下来,回道:“这楼氏进宫时是洒扫上的小宫人。因聪明乖巧,得着先帝时内侍少监卢雪青眼,提携了她,才有今日。” “卢雪?”这名字生得很,玉娘入宫六七年,总未听过这个名字,便问:“那卢雪何在?”金盛听说,脸上隐约闪过一丝笑容:“回殿下话。那卢雪能做内侍少监,是凭着万贵太妃的青眼。如今万贵太妃为先帝祈福去了,她即与卢雪有恩,卢雪去伺候她也是很应该的了。” 玉娘原是靠在榻上的,听着这句,便将身子坐直了,这一坐直腰腹间便是一阵抽痛,不由将手按在了腹部,额角更是沁出冷汗来。金盛与珊瑚两个瞧着玉娘颜色变更,忙上来搀扶,又要去宣御医,叫玉娘摆手止住了,又问:“卢雪是万贵太妃提携的,他去服侍万贵太妃了。楼氏却是卢雪提携的,她如何还在? ” 大殷朝后宫设宫正司,下设宫正一名,专司纠察宫人内侍不法事,大事则奏闻。又有司正二人,典正四人,女史四人佐之,也算是要紧职务了。 金盛听说,只得道:“奴婢不敢枉测圣意。”一旁的辛夷忙过来道:“奴婢倒是知道一二,圣上曾言道,他是煌煌帝星,若是连个女子也要提防,枉为天子。”玉娘听着这句,想起从前乾元帝赐下的毒酒,不禁哈哈而笑,这一笑腹中疼痛更是厉害,脸上一点子颜色也没有了,眼中泪光闪烁,只不知是疼的还是笑的。 珊瑚看着玉娘这幅模样,心上大急,殿下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满椒房殿的一个都别想得着好去,忙吩咐众人将玉娘扶上榻去,自家转身就往外走,一面使人去禀告乾元帝,一面唤人速宣楚御医。 乾元帝赶至椒房殿时楚御医还没到,玉娘已疼得好些了,只是脸上依旧不带一丝血色,正阖目假寐,看着乾元帝进来,也不过张了张眼,连着起身的力气也没有。乾元帝看着这样,如何不急,自家在榻边坐了,探手去握玉娘的素手,只觉触手冰冷,心上焦急,又怕惊着了玉娘,只得勉强安慰道:“好孩子,你莫怕,御医就要来了。”玉娘点了点头,又将眼闭了。 少刻,楚御医抱着药箱子急匆匆奔了进来,一头一脸的汗,进得殿来,将药箱子放在地上,趴下来要给乾元帝磕头,乾元帝哪里有耐心受他的礼,摆手道:“你先定一定神,给皇后请脉要紧。”楚御医应诺,倒退了几步,在一旁调息数至,复又跪下,膝行到玉娘榻边:“臣御医署御医楚蔼请殿下右手。” 夜茴已将小软枕备好,听了这话便将玉娘右手轻轻挪在小软枕上,又在手上覆了软巾。楚御医这才将三根手指搭在了玉娘脉上,诊了一回,又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