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才将这个消息递到了玉娘面前。 说来万贵太妃虽是先帝永兴帝晚年的宠妃,也是未央宫中位份最高的太妃,可因乾元帝要磨搓她,假托万贵太妃与先帝情深,情愿在清凉殿中为先帝祈福,竟是一步也不许万贵太妃出来。是以玉娘与这位万贵太妃竟是一面也没见过。这时听着是她,倒也想一想,又与陈奉道:“先帝驾崩之后,万氏便迁居清凉殿,将有九年,那杜鹃才多大,如何能是她的人,我只不信。” 陈奉笑道:“大将军都故去多少年了,不还有您吗?万氏在宫中经营二十余年,若是连着这样的手段也没有,又如何叫咱们圣上记恨若此。” 玉娘凝神想了想,展颜道:“既如此,那就由得杜鹃去,千万不要惊动了她。”陈奉微微躬了躬身,却拿眼光在玉娘腹部一转,将头垂得更低些,慢慢地道:“殿下如今怀个太子,便是万事大吉了。” 由严勖的重外孙子、沈如兰的外孙坐他刘家的江山,再替自家曾外祖父,外祖父昭雪沉冤,这才是真正的大仇得报。若是真有这一日,他们这些跟着严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立时死了,也能含笑泉下。 玉娘听着陈奉这话,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了腹部,过了片刻再抬起头来与陈奉道:“下去罢。”陈奉听着玉娘仿佛不喜欢,只得住口,行礼而退,到得殿门前又回头瞧了眼玉娘,待要开口解劝几句,想了回,还是退了出去。 到得晚间乾元帝过来,与玉娘一块儿用了宵夜,又与玉娘一块儿去看了眼已睡下的景琰。帝后两个携手回在寝宫,玉娘坐在妆台前卸妆,乾元帝在一旁看着,只觉玉娘旁媚侧妍,风流婉转,便站在她身后赏鉴了回,亲自动手替她除了几根簪环才罢。 到得晚上歇息时,玉娘便将陈婕妤过来的事儿与乾元帝说了,又带些恼怒地道:“她即不知传言是哪个主使的,到我跟前说这些作甚?莫不是她也以为我忌讳那个朝云,容不得人吗?!” 乾元帝瞧着玉娘粉面微红的模样,哈哈笑了回,抚着玉娘肩背道:“真是个傻孩子,她想说不是她呢。可叫你先问着她信不信你,她表白的话就不好出口。”玉娘似信非信地睨了眼乾元帝。乾元帝对着玉娘,少有脾气,见她还笑道:“这眼神儿,一副儿你又哄我的模样,这天下也只有你敢不信着我了,可见都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了,养得你胆儿肥了,正该好好教训教训才是正理。” 玉娘娇嗔道:“我不过是疑了您一回,这都过去多久了,您还拿着说。若不是我将您当做丈夫,我还能吃那个醋吗?”乾元帝虽叫玉娘抢白了回,依旧十分喜欢,笑道:“这话我爱听。”说着将玉娘抱入怀中,在她额头亲了几亲。 乾元帝脸上略有胡茬,刺得玉娘又痛又痒,往后躲,又把手去抹脸,拿眼瞪乾元帝,娇憨的模样似只小猫一般,逗得乾元帝心痒难耐,翻身将她压住,放开性子胡天胡地了回。好容易云收雨歇,乾元帝将玉娘抱进净室清洗了回,又出来事,牀上已整理干净了。乾元帝将玉娘放回床上,扯过锦被来裹住抱进怀中。 玉娘将将要闭眼,忽然张开眼与乾元帝道:“圣上,吴王成婚时,可请不请万贵太妃出来?”听着万贵太妃的名头,乾元帝眉头一皱:“好端端地你怎么想着她了?万贵太妃要给父皇祈福,不便出来。”玉娘听着乾元帝声音虽不喜欢,却没多少怒气,便做出副顾虑地模样道:“这是我头一回主持皇子婚礼呢,怕礼数上差了,叫人说嘴。若是说我不懂事也就罢了,要是连累了圣上,叫我怎么安心呢。到底万贵太妃是为着父皇祈福的,说来,我还不曾见过她呢。” 乾元帝听着玉娘这些话,颇为无奈。说来,景淳成婚时因先头的皇后已废,新后未立,是以一概事务都是由宗正与礼部主理。这些人都知道乾元帝不喜万贵太妃的缘由,自然没人敢到他面前触这个霉头。可玉娘又从哪里去知道这些?乾元帝自家不能与她说,旁人自然更不敢,也难怪玉娘会说出这些话来。且这回又是玉娘头一回主持皇子婚事,想仔细周到些也是有的,倒不好怪她。 是以乾元帝耐了性子哄玉娘道:“景淳成婚时,便去请过她了,万贵太妃清净惯了,不愿意出来,我们就不要去打搅她了。” 玉娘听着心上叹息一声,颇为失望。原是玉娘自是知道乾元帝拘着万贵太妃的缘由,本来也不欲与万贵太妃交往,可今日听着万贵太妃叫乾元帝关了这些年,手上依旧能有个杜鹃,而以杜鹃的年纪,自然不能是万贵太妃调理出来的,那么必然还有旁人, 若要摸万贵太妃的人脉,从杜鹃身上摸去可谓事半功倍,还不一定有所成。倒不如双管齐下,杜鹃固然要盯着,万贵太妃这里也要摸上一摸。可她如今便是再轻车简从,也是前呼后拥地许多人,如何能去见万贵太妃?先不说行动张扬,便是乾元帝知道了也不能喜欢。因而便有意趁景和成婚,叫万贵太妃出来回,看看能不能寻出纰漏来。M.HzgJjx.cOM